乌托邦上面的时间历法一共有六十三种,其祸乱根源有两点。
一,这是辆列车,在这个星球上不断地跑,就跟在蓝星上面坐一个跨国航班不断地飞一般,要有合适的历法太难,更别说乌托邦的长度是‘能够产生时差的程度’,在没有认知到时差的乌托邦,想搞個合适的历法,难上加难。
二,谁是老大?当局是老大,但不妨碍三月历法与虚妄海历法的发行,因为大家都认为自己是老大,顶多算是二老大或三老大。
老乡人号有老乡人历法。
因为龙炎不才,认了个六老大,号称巨都级下最强车长——这是吹的,但谁也不服谁。
但无论什么历法的酢茶节都在同一天。
八月份的二号。
这一天也被格温看做是乌托邦人的春节。
……
总所周知,春节一开始只是提前准备两到三日即可。
但随着民间越来越富裕,生活越来越好,这种准备也会越来越的漫长。
从七月份的二十号就要开始准备了。
狙心猫号也不例外。
虽然还挺尴尬的这上面的异界人有点多,猫灯、恶魔、格温、雪妮丝,理论上他们都不过这个节日的。
不过入乡随俗。
该摆的要摆。
最近怪谈事件也算是少闹腾了一点,似乎是因为龙炎要应付手下政治力量的反扑,有点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这种表现更加重了咒刃的不满……
“苏卡的,这么多逃犯他不把锅甩过去,一定要甩你的头上?我跟你说,苏卡的,跟他没完……”
咒刃唠叨着。
格温正在帮她摊饼。他瞧见这位松鼠姑娘换下了那身盖世太保式的衣装,转而穿上了居家的浅蓝浅灰色交错的服装,好看的领口与没有开线的衣物,这在这个时代算是很好的服装。还佩戴着蓝宝石袖钉,以及银龙纽扣,算是说明了一下她家中的确有着那么一丝丝底蕴,让人难以相信的出生名门。
“你说这么多,不如好好摊饼,我从没做过。”
“你不过酢茶节?”咒刃疑虑的哼了声,然后表情有点羡慕,阴阳怪气了一句,“像是咱们这种家道中落的和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不太一样呢?……唉,我那敏感与娇贵的性格老是害了自己……你摊饼别这么用力,后面再使劲,噢,我来吧!……说到那了?就是说,你昨天与弥海拉一夜未归?”
格温被赶下了灶台,乐得轻松的拍了拍手,然后沾染在手上的好面粉一下凝成白雾。
咳——
他憋住气,眯上眼睛。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
“别说的这么诡异,我们的兄弟情可不是你所能随便说的……昨天倒是我们在异邦剧场附近呆了一天……”格温铭记着咒刃所说的‘即使是绝对信任的状态下,能够用代词就用代词,即使就在里面也要说在附近’的教导,改了改说辞,“…顺便处理了点收尾工作,主要还是我不放心,你知道吧?”
咒刃一副了解的表情:“知道你不放心,今天我安排了两个威尔吉驱魔师去那边再检查一遍。你不必再去了,那些是专业的。”
威尔吉人?格温发出轻微的哼鼻子与咳嗽的声音。
“别担心,这就跟猫灯说的逃命通道最可靠一样!……威尔吉人,嗳,受怪谈危害最多。你要懂,晚上这些猫喜欢违反宵禁的出门,你要懂。……所以你就放下心来,好好和我们一块准备酢茶节,顺便送一送贺卡……你得懂,那些威尔吉人,专业的!”
咒刃小巧的鼻子红通通的,松鼠耳朵上也铺上了一层细细的面粉,倒显得与平时不一般,格外可爱起来。
她说的在理。
在这方面威尔吉人确实是行家。
格温放下心,安心帮她准备乌托邦特色的有点像是披萨的面食。
上午准备。
下午格温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去送贺卡。路过药房的时候记起了火花要他买点日常用药,就走了进去。
药房里面的普通居民们也都不同与往日灰扑扑的样子。
即使是普通的店铺,这些日子里面也不再吝啬,而是将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全功率运作。甚至让格温有种走进去,就有种凉快惬意的感觉。
药房柜台,一个男人正和老板哀求。
“这个好日子,你就给我点吧,同血兄弟……”男人的声音疲惫,“…一点点药酒。……整个世界都亮了!……我的身体需要他!”
“…还没到酢茶节呢。”药店老板满脸不乐意的说,或者说他其实是是酒吧老板?
以格温的眼力看来,这家药店更像是酒吧,柜台上面放着琳琅满目的酒水。有标签的没标签的;漂亮的玻璃瓶与粗鄙的小瓦罐就像是小姐与女仆一样,闪闪发光。
他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
“安飞德,两片混合荨麻酒,再加上些许乐蒿与卡米啉片。”
格温在货架前耐心挑选。
那边又传来了声音。
“三月啊,你必须得给我点!我病了……您没看出来?没有药酒,我脑子都在发抽,发炸,你得给我点……不然我恐怕得做点恶了,一个病人,是没有伦理道德观的!”
客人啪的一下将一把枪拍在桌面上。
格温一瞬间身体一紧,左手虚握。右脚足尖抵地,小腿紧绷。
身边一个龙沙德用鼻腔哼了声:“又一个醉佬在丢人。”
龙沙德的龙类品种大部分都是黑色与黄色的龙类,格温观察了一眼这位俊朗的沙德男青年(他有足足六尺高!),拥有着足足三对大的龙角,与很龙血的竖瞳。
注意到格温看他,他挺了挺胸:
“八成是个没本事的。”
“哦?”
格温疑惑声音刚响起,就瞧见了药店老板一脸不屑的用熊爪子拍了拍对方桌面上的枪,以看不清的速度退了弹匣,嘲笑一声:“连私造都没塞进去……老哥,不是我说,你这状况就别想着抢劫了!……丢人的慌。”
对喔。
在乌托邦,子弹就是货币。连枪里都不装子弹了,这人也穷的过分了吧?
那个沙德人哀怨的叹了口气,又恳求对方送他一杯药酒喝。
而药店老板呢?
虽然也是沙德,沙德熊忠厚但这可是开店作生意呢!
身边的龙沙德说:
“若是白给这醉佬喝一杯,第二天连猫灯都会用尾巴带着小瓦罐跑过来讨杯药酒润润喉。”
“亲爱的陌路人。”格温看了他一眼,“我得纠正您一点,猫灯可不会第二天来。”
龙沙德眨眨眼,正要说‘这只是个玩笑’。
就听见格温说:“晚上就已经过来了。”
他愣了一秒,然后发出畅快的笑声,伸出熊爪子:“在这个困难的时局中,我们就需要一点幽默和笑声,这是酢茶节的真谛。我是洛林汗马车厢的谢尔盖,能够有幸认识这位说话好听的人儿的尊名?”
“谈不上尊贵,若是有心认识……老乡人号的格温,目前倒是任职了一辆小列车的车长。”
听到这个,对方眼睛一亮。
语气也更加热络。
能够在这种地方有辆列车,那就说明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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