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洞深处的一间禅房内。
菩提祖师盘坐在蒲团上,身上散发着一阵阵缥缈的道韵,尽显仙风道骨。
樵夫站在一旁,腰间别着斧头,刚砍得干柴也竖在一边,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普通的很。
而两人面前,正悬着一面古朴的镜子,里面显现的正是孙悟空方才射箭的那一幕。
看到孙悟空没用任何法力和神通,只用自制的弓箭,就将一棵参天大树射断,菩提祖师眼神微动。
“师尊,你觉得如何?”樵夫笑着问,同时抬手擦了擦汗。
“一时没注意,他竟学会了射,谁教他的?”菩提祖师反问,然后掐指一算,“哦,知道去藏经阁了。”
“以师弟的天分,自学箭法并不是什么难事。”樵夫笑道,“最重要的是,才八个月,他八个月就有了我当初千年的箭法修为。”
“看来,是该传他些仙法神通了。”菩提祖师也笑起来。
“师尊。”樵夫却是忽然郑重道,“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来意。”
“当然。”菩提祖师轻轻点头,“但三年就是三年,这是定数,多了便有大风险。”
“师尊收他做徒弟,本就是有风险的。”樵夫摇头,“若是遵循定数,只教他三年,那风险确实不大,
但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难道我们要一直以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名,只存于心中,不显于世间?
而师弟的天分,超出了我们的预想,若是师尊能教他更多,以后说不定能为我们闯出一番新天地。”
“你说的我都明白。”菩提祖师神色未变,“但心猿难定,教他多了,便是害他,
以他的本性,以后惹祸的本事,绝对称得上当今三界第一。”
“心猿?”樵夫想了想,才直言问道:“师尊与他见过几回?”
“他上山拜师的时候见过一回。”菩提祖师微微皱眉。
“只一回,且只有寥寥几句,又能了解他多少?”樵夫笑道,“便如这镜中窥月,师尊只是看到表象罢了,
而在这四年间,我与他见过十四回,他的变化,我全看在眼里,也去用心观察过,
前面三年,他确实心猿难定,顽性不去,
但这第四年,他开始有大变化,
不仅在山上习字修身、讲经论道,还去藏经阁研读枯燥的道法经文、古史典籍,
从一个懵懵懂懂的石猴,变成了可以和其他弟子高谈阔论的有识之士,
即便现在依旧喜怒随心,却已经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如此,师尊还觉得他是心猿难定?是个惹祸一流的石猴吗?”
樵夫直面菩提祖师的威严,朗朗而谈,将自己对孙悟空的看法说了一遍。
“师尊好好想想吧,弟子回去给老母亲烧饭去了。”他说完就背起干柴,在禅房内迈出一步,凭空消失不见。
“你化凡修心也有些时日了,还不回来?”菩提祖师对着虚空问了一句。
“快了,快了。”樵夫的声音仿佛在天边响起,而后便陷入沉寂。
菩提祖师的目光则又落在面前的镜子上,看着镜中一会儿抓脸、一会儿呲牙的猴子,陷入了沉思。
……
自见了樵夫之后,再进行了一次人生模拟,孙悟空的性子变得更稳了些,不再烦闷于之前的各种问题。
每日除了扫地打水,依旧是与众师兄讲经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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