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猫着腰,绕过哨亭,从后面的围墙爬上屋顶,摸往五班驻地的那几间小屋。
又回到这了,无穷无尽的地平线在身边无穷无尽地潜行,身边嗖嗖飞过的蚂蚱被李梦叫做流弹。
老魏看着掉进水缸里老鼠,总说那只傻的像许木木,为了喝水,已经掉进水缸里三次了,他也出手救了三次。
薛林总是喜欢织毛衣,给每个人织了一件,说有一天分别了,留作纪念。
还有那个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的老马班长,他去了红三连,现在很忙,因为他谈对象了。
四个人猫在一处阴影里,薛林从屋里走出来,一手端着茶缸,一手刷着牙。
屋里有人喊他:“班长,一针见血在几频道?”
“来了,来了。”薛林喷了一口嘴里的水,转身回去了。
许三多笑了:“听李梦说,团部给换了新电视,还安装了天线,现在能看很多台啦。”
作为五班刚卸任的班长,成才叹道:“薛林这小子,我不在才两天,班副就升成了班长。”
他知道,草原五班外松内松,一切班务接近懒散,凭他们的身手在这里猫一周也没人知道。
最妙的是,就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也能叫做军营,所以侦察营和老a掘地三尺也不会来折腾友军的营地。
成才看看李兵等人:“我们去伙房,保证你们可以在没有老a打扰的情况下美美地睡上一觉。”
五班的宿舍里透着灯光,里边的士兵还在看电视,还在说笑。
四个人从屋顶上顺着绳子翻进了厨房。
晚饭早过了,现在不会有人来了。
筋疲力尽的伍六一和成才,屁股往地上一坐,开始休息。
伍六一提醒四处张望的许三多:“看啥呢?你也抓紧休息吧?”
许三多望着隔壁屋里的灯光,轻声回答:“我看看五班。”
“他们两个从新兵连出来,就来了这儿。”成才的嘴上是漫不经心,还有点不屑,他真的不喜欢这个地方。
李兵又怼他:“成才,你不是也来过这儿?”
成才的表情自然很难堪:“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为了转士官,算是个跳板……不过总算柳暗花明,这次抓住机会,我一定能从这里走出去。”
说着,他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似乎嗅出了什么,一骨碌坐了起来。“几位侦察兵同志,你们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许三多和伍六一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成才,摇了摇头。
李兵知道,成才说的是馒头。
成才站了起来,他走到墙边堆放的蔬菜前,拍拍钩上挂着风干的羊腿:“羊腿都挂三月了,一直没舍得吃,不过我相信还有可以吃的!”
他终于找准了自己的目标,一把揭开了灶上的锅盖。
锅里的东西使他兴奋得说话都带上了唱腔:“亲爱的五班,第一次没让我失望!同志们,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给我一个姑娘现在都不带换的!整整十个馒头!这帮小子的习惯已经被我骂好几次了,一天做出几天的饭,现在我发现,这真是一个太好太好的习惯了!”
他从锅里抓出一个馒头,看上去不是想吃一口而是想亲一口,他看了李兵等人一眼,转念把整盆的馒头端了出来:“李兵,作为队长,你吃第一个。”
李兵摇了摇头:“我不吃。”
伍六一的喉头抽搐了一下,没有去接。
成才继续劝说:“十个呢!够吃啦,你们还客气什么?许三多!”
许三多看着那些馒头,明显抵挡着诱惑:“我们不该吃吧?这属于违规了?”
成才瞪大了眼睛:“不该吃?违规了?”
李兵点了点头:“袁朗开始的时候已经说过,假设敌情我们是在一片没有人烟的荒野上,这种情况是不会有伙房和馒头的……进入这里休息,或许已经违规。选拔赛考察的是野外生存的极限,所以,馒头绝对不能吃。”
成才看看馒头,又看看他们:“你们脑子有病吧……我们吃了谁会知道?这是进入老a的机会,你们不明白吗?”
李兵坚持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吃了耗子肉,顶多恶心两小时;吃了这馒头,能恶心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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