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薛林和老魏现在没有打牌,坐在马扎上一起望着他们的被子发呆。
每个人铺上的被子都被许三多叠得一丝不苟,对于散漫的老兵们来说,有一种被蹂躏和践踏尊严的感觉。
许三多帮完李梦帮老魏,再帮薛林,最后是李兵。
李兵刚刚睡醒,感觉到许三多在拉扯他的被子,出声道:“许三多,我光着屁股呢,你想把我冻感冒啊?”
许三多道:“你昨天晚上不吃药,我就已经知道了,你根本没病,现在该起床了。”
“行行行,我算服了你了,我的被子我自己叠,不用你操心。”李兵终于体会到了那些老兵的绝望心态,立即起床,开始整理内务。
许三多整理好了全班的内务,就出去了。
李兵同样整理好了自己的被褥,开始跑步追上许三多,老马说的对,他应该努力,努力的人,才会有好运气。
许三多看着他追了上来,问道:“李兵,你的病好了?”
“好了。老马用一张葱油饼治好了我的病。老马是个好班长。”李兵知道,许三多并不傻,情商也很高,让人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只是反应比别人慢半拍,考虑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心思很单纯。
许三多笑了:“你的病好了就好,我真担心你昨天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的垂头丧气,在新兵连的时候,你的内务和成才一样好,训练也可积极啦。”
“许三多,你不笨,你要相信自己。”
“嗯,我会努力的。”
“比一比五公里,咋样?”
“好。”
两个人并排着拼命往前冲去。
一边跑,李兵在心底微微感叹,还是不要考虑那么多、那么远的好,像许三多这样,踏踏实实地训练,不考虑以后会怎么样,真的也挺好……
……
早上六点,老魏坐在马扎上小声嘀咕:“这都一个星期啦,许多管这个孩子咋还这样?”
薛林就捅老魏:“小声点儿,人家帮你整理内务,也是好心。”
李梦无奈地摇头:“本来我都计划好了,三人斗地主,四人拖拉机,五人保皇,六人够级。只可惜老马不玩,李兵不玩,许三多不玩,到最后还是我们三人玩斗地主。”
老魏提议:“玩一局?谁输了扛背包。”
他们三人刚起身,许三多就迅速冲过来,拍掉床上三人刚坐出的屁股印,并拉直床单,不让上面有一丝的皱痕。
三人就坐在桌边的马扎上,看着那几副扑克牌不知道该怎么伸手,也不知道许三多怎么干的,把几副毛了边的扑克叠得如刚出厂一样整体,这和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一样有难度。
薛林道:“这哪行?我都没心情玩了。”
老魏道:“还玩?我的两瓣屁股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了。”
李梦掉头找老马的麻烦:“班长,你说说他吧?”
老马一摊手:“他做得对,我不说你们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梦急了:“那我们只好天天坐马扎啦?”
老马得意非凡:“坐床躺床本来就是不对滴!其实现在也没什么不能坐的,只要你们咬咬牙,狠狠心,屁股往下这么一坐……”
“我就不信,我不能坐!”薛林鼓足了勇气就要过去坐。
老马用眼睛看着他:“如果你觉得对得起这身军装!”
如果说他们和老百姓还有一点区别的话,那就是穿在身上的这身军装,薛林听见老马的话,瞬间停止,屁股离着床铺十几公分便坐不下去了,形成了一个半蹲。
最终他站起身,又老老实实地坐回马扎上。
老魏实在受不了了,招呼了李梦、薛林,三个人咬着耳朵嘀嘀咕咕了一阵,钻进了伙房。
没过多久,老魏端着一面“优秀内务”的三角形红旗,墨迹淋漓,显然刚刚写完。
薛林拿着一个钢盆,李梦专管鼓掌,三个人敲敲打打从许三多的身边经过。
许三多愣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跟着队列一起走。
老魏、薛林、李梦三个人将那面“流动红旗”放在了许三多的床头上,拼命地敲盆和鼓掌。
李梦模拟大会上喇叭里的声音:“向荣获五班有史以来第一届优秀内务奖的许三多同志致敬,希望他见好就收,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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