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地毯上掉落着一串链子。

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直以来都缠绕在乃粒手臂上的金属细链和怀表。

月光撒落在靠近落地窗的半片客厅。

秦方所坐的位置恰好就在月光所能够照到的临界点。

在宁静到可以听见自己呼吸声的客厅里，与月光仅一线之隔的黑暗中。

手里的怀表不断发出喀啦喀啦的清脆声音。

这只以一片齿轮为主要背面结构的怀表让秦方出神地看了好久，然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乃粒的奶奶给予她的最后的礼物，是她从小到大都寸步不离身的珍贵之物。

他现在就想要把这串怀表给放回去。

但是看了看那扇微掩的门扉，他顿时又失去了勇气。

如果再让他进去，看见那张熟睡中而显得那么宁静的脸……

恐怕他这一个晚上都不能够好好睡觉了。

他把怀表收好，打算明天早上起来之后再还给她。

冰冷的金属怀表握在手心，不知怎么的就感觉到了一丝温热。

就好像少女肌肤上残留的温度。

秦方打算去睡觉了。

但是这个时候身后的房门却被推开。

一头银发披散着的乃粒静悄悄地站在门后。

她看着秦方，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慌张。

“我的怀表——”

“这呢。”

秦方把刚刚收起来的怀表取了出来，小心地放在她的手心。

“刚才应该是不小心从你手臂上滑下来的，我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再给你，不过你既然出来了那就现在给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道：“好了，睡觉去吧。”

“不，”乃粒重新把怀表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头轻柔的发丝因为脑袋的晃动而轻轻摇摆，“我现在睡不着了。”

“为什么？”

“不知道，但就是睡不着了。”

乃粒抬头看向他，清澈的瞳孔中映出了秦方的身影。

秦方被她这清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经意地别开了实现：“是嘛……睡不着的话，那就坐一会吧。我们，说会话？”

“说什么呢？”乃粒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啊，说什么好呢？”

秦方干脆坐在了沙发上，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大老师抱起来放在大腿上抚摸它柔顺的毛发，同时陷入了思索。

乃粒也在他的身边坐下。

宁静的黑夜中，淡淡的幽香不断地扰乱着他的思绪。

秦方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怀表。

“不如，乃粒你来讲讲你的奶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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