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卿,朕方才所说,你可有听见?”
昨日方才下了朝,姚风致便在夜玉萌处吃了瘪,整日都在气恼,除却郑娇,便是姚煦都未曾得了好言语。
忽被皇上点了名,姚风致方才意识到自己殿前失仪,想旁的事竟是想的出神,丝毫未曾听清皇帝说了些什么。
趁着揖礼的功夫,姚风致只想着如何糊弄过去,正巧瞥见衣角的墨迹,心头更是恼火,沉下气来方才开口道,“微臣愚钝,还请陛下亲做决断。”
郦璟方才便看见姚风致走神,昨日姚府里那些事早便传进了宫里,今日姚风致这般,郦璟自是早有预料。
“朕自做决断?”若不是因姚家一脉单传,姚老爷子极力培养姚风致,只凭姚风致的资质,哪里考的中进士?
“朕叫姚卿做建议,姚卿倒是又推还给了朕……如此,姚卿的俸禄不若一并还与了朕才好!”
郦璟的态度已然颇为明显,殿中众臣肃立无言,姚风致自亦是垂下头去。
“好好好,既然姚卿令朕子做决断,那朕便将将仁勇校尉擢升三级,为正六品昭武校尉。”
“昭武校尉年少有为,为我大郦女儿之表率,另赐白银五百两,大宛马一匹,铠甲一副。”
此番事了,郦璟奖励青洛立功的目的达到了,更是在朝堂上借此摆明了对武将与女子的重视。
至于姚风致,惶惶不安良久,郦璟却到底未再搭理。
连自家妻儿尚且那般对待,迟早在政事上出了错漏,若非乃是功臣姚老爷子独子,早便要被去官免职!
青洛擢升的圣旨还未传至军营,便早早送入了青府,青浦还未自督办的学堂归来,便是青府的女主人白兰苕收了圣旨谢恩,心头却是不免忧心。
“叶儿,你说你洛儿妹妹如此年纪便是正六品的校尉,古时伤仲永之流皆是少年成名,却到底难继长久……”
“年少自傲,我当真怕洛儿有朝一日亦会那般。”
白兰苕忧心自是不无道理,古时便有的例子,便是自家已然有了青浦那般成就的孩儿,为父母的尤是不免担忧子女。
“您随将军在边关多年,应是知道战场绝非文人竞比诗文那般平静,方才举酒对饮,转瞬便是沙场埋骨,郡主却又哪里可能自傲了去。”
也所幸青叶随着圣旨一道回了青府,若非如此,倒是不知何人方才能劝慰了白兰苕去。
“叶儿说的有理……姨母只盼你安康,未来若是愿随你皇后姨姨在宫里生活,到底比在战场上朝不保夕来的好些。”
若不是女儿有朝一日定是要撑起青家,继承护国将军位,庇佑一方百姓,白兰苕哪里舍得青洛这般出生入死。
至于青叶,既然有的选择,白兰苕到底是不希望夫君昔日袍泽之后再步其父母后尘。倒不如随皇后在宫里生活,远离沙场。
“青叶愿同先考般征战沙场,便是以身殉国,总好过借着先考的荫庇在京兆浑浑噩噩一生。”
孩子大了,自然有了自己思考。换言之,青叶在幼时选择留在护国将军府之时,本就是有了从军打算。
命运天定,白兰苕看的通透,若是青叶有朝一日该是身陨沙场,便是自己拦了,亦未必有甚么改变,倒不如由着后辈自己拼闯。
“罢了,罢了,皆是你们小辈自己的路,我又何必阻拦?”敛好圣旨,白兰苕一路往书房走去,“叶儿你今日怎的突然回了将军府?”
“我……青叶与陛下请了命,随军增援东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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