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羊容的肠子都悔青了!
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若是他能在庆忌颁布那道诏令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将原先非法所得的东西一一吐出去,明哲保身,还能保得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只可惜,羊容一时间昏了头,居然寻思着欺上瞒下,低估了庆忌对于核实国人一应资产之事的决心。
本来,即便是贪zang枉法,羊容最终只可能落得贬为庶人的下场,最惨也只是自己身首异处而已。
错就错在,羊容又鬼迷心窍的派刺客杀死县令胡阳,这就导致庆忌无法容忍。
羊容至少是死罪,举家都少不得被贬为庶人,流放边疆。
庆忌又派了御史大夫孙武到云阳县彻查胡阳之死的来龙去脉,乱了分寸的羊容,又是昏招频频。
不去面见孙武也就罢了,居然还召集私兵对抗孙武的正规军,这不是在造反?
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羊容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然而,事已至此,羊容再悔恨交加都是无用的。
看着坞堡下方披坚执锐的吴军将士,羊容心一横,紧紧的攥住手中的青铜剑,决定来一场鱼死网破的战斗!
蠢材!
戎车之上的孙武,看着羊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暗骂不已。
换做他是羊容,此时绝不会聚众抵抗官军,负隅顽抗,而是早就乔装改扮,逃亡到他国去了!
跟吴国的正规军对着干?
羊容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羊容!何故聚众作乱?”
孙武冲着坞堡的方向,大声喊道:“汝羊氏一族,屡世中大夫,受吴国之泽被数百年之久,恩德似海!”
“大王更是待汝不薄,而今,汝竟起兵造反,其心可诛,其行可灭!”
“汝便不惧千夫所指,万民唾骂,便不惧九泉之下,无颜面见列祖列宗乎?”
一听这话,羊容的暴脾气顿时上来,吹胡子瞪眼的喊道:“孙武!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
“吾羊氏世代为吴国社稷之臣,历代吴国君王的确待吾羊氏不薄!可恨庆忌小儿,刻薄寡恩,不仁不义!”
“而今宗祀几有倾覆之危,举族上下有倒悬之急!”
“今日,就以我羊容的鲜血,去唤醒万千国人,去诅咒庆忌那个暴君!”
居然还敢辱骂大王为暴君?
孙武顿时勃然大怒,其麾下的吴军锐士更是個个义愤填膺,恨不能立刻就将羊容大卸八块。
“羊容匹夫,大胆!竟敢口出如此狂言!”
孙武红着脸怒骂道:“汝不服王令,窃取国之疆土,侵占民之田亩,杀害县尊胡阳,咒骂大王,凡此种种,万死不辞!”
“狂悖之徒,天人共戮之!”
“土城内的人听着!羊容犯上作乱,罪不容恕,盼尔等无辜之人,尽皆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切莫自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耳!”
听到这话,坞堡内的数百私兵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已经生出退缩之意。
尽管羊容平日里待他们不薄,他们也大多是世代为羊氏的私兵,但眼下,羊容这可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公然起兵,跟官军对抗,这是在造反!
而跟着羊容造反,显然是没有胜算的,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战死的下场。
关键是战死就战死吧,还落得一个犯上作乱的污名,让子孙后代都难堪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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