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觉得余子清有能力来窥视,他们主动展示也是理所应当。
余子清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有人揭开了帷幔,他便能看到里面的画,这不是很正常么?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他哪想到,“能看到”这件事本身,就是特殊的。
他闭目思忖,记忆盔甲就是这些家伙的曾经,而他还真有这么个可以窥视曾经的神通。
月光。
余子清将这事一说,又问了一句。
“我不催动神通,也能窥视曾经么?”
“神通是你们人族的称呼,对于我们,没有刻意分出来,本来就掌握的。
就像是……唔,你们不会把本能的咀嚼当做神通一样。
再说了,人族修士不是也把神通和秘术分开算的么?”
火柴人很努力在解释。
余子清却愣住了,我的个天呐,神通是这么解释的?这些曾经的神祇是这么看待神通的?
在修士之中,主流的说法,就是体修的神通,是如同本能一样掌控的技能或秘术。
毕竟,很多神通和秘术,效果还真差不多。
叫名字也只是用来区分修成的过程而已。
所以,最初的时候,神通和秘术,压根不只是名字不一样,也根本不看效果是什么,只是看其根本的区别么?
这个见鬼的世界,到底还有多少不起眼,却很关键的信息都被漫长的岁月磨灭了。
特么的连名字的解释,都能给篡改成这幅鬼样子了。
好几次了,都是在意料之外,却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出现这种篡改。
余子清的心态都有些炸裂。
现在他都有种,看什么都是被篡改的感觉。
甚至都觉得是不是文字、符文的演变,是不是都是在自然演变,进化适应当代的过程中,暗中添加了一些篡改的过程。
别看只是一点点解释不太一样,用起来和觉醒的时候看起来都没有变。
但积年累月,当这种认知变成正确,根深蒂固之后,可能所有人觉醒神通,都可能只会在既定范围内觉醒了。
而随着时间流逝,会有神通慢慢消失在记录里,后面的人觉醒神通的范围会越来越小,越来越拉。
毕竟,觉醒神通这件事本身,就跟修士的认知有直接关系。
余子清有些头疼,钻进了密室里,准备尝试一下。
翻开金书,找到一个还活着的脸,默默催动月光神通,哪怕他不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他的双目也化作了月白色,泛起了光辉。
再次窥视这张脸的曾经,那些混乱的迷雾,便自动变化了起来,由迷雾组成了一幅幅画面,不断的分层之后,化作了曾经的记忆。
一个很普通的白水蛋,一个小家族的成员,因为得罪了当年的东厂,被编织了罪名,还可能祸及家族,于是乎,他只能去赴死,以一死来保全家族不被牵累。
然后白水蛋找到了他,让他化作白水蛋。
因为这个家伙,天赋还不错,尤其是在阵道很有天赋,白水蛋给了投资。
余子清回想了一下新五号给的名单,现在的白水蛋组织里,的确有这么一个阵道天赋不错的白水蛋,实力大概有六七阶,但是出门办事的能力有点拉,就一直在驻地里养着。
连续实验了三个,问题都不大,余子清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看过去。
这些白水蛋,很少有散修,背后都是有背影的,少数散修也都是因为某种天赋比较好,被白水蛋投资了。
他们化作白水蛋的原因各式各样,有得罪人的,有犯事的,也有被白水蛋看上,故意坑的。
哪怕只是如今还活着的这些白水蛋,涉及到的大大小小的势力,几乎就囊括了三神朝各个地方。
难怪之前白水蛋组织这么狂,能借力的地方简直太多了。
要不是当年留底的资料经过几次变故毁的差不多了,原来的顶层白水蛋都完犊子了,现在的白水蛋组织一样能狂起来。
余子清记录下这些还活着的白水蛋的来历,这些以后都有用。
但他不准备按照白水蛋组织以前的方式来,靠控制会遭到反噬的。
等到普通白水蛋的曾经都窥视完了,记录的差不多了。
余子清才翻到新乾皇这一页。
他伸出一只手,抵在这张脸的眉心,目中泛起月光,激烈的情绪波动率先传来。
那些翻腾的迷雾,像是水墨画一样慢慢汇聚,慢慢清晰了起来。
从出生开始,这段记忆的主角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生母,被奶娘照顾着。
每天的一切,都被详细记录下来。
从三岁开始,每天都会面对一大堆老师,教授他各种东西,或者说,灌输各种东西。
从文字到礼仪,再到修行,再到观念……
正儿八经的卷到死,压抑的喘不过一口气来,只有卷过了其他皇子,才能进行下一步。
这一切似乎看起来都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比较森严压抑的皇室皇子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
森严的宫城里,明亮的灯火照亮了大殿,一个面带畏惧的孩童,一板一眼的行礼,而后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叩首。
“儿臣叩见父皇。”
那明亮的光辉之下,看不清面容的老乾皇,端坐在那里,语气冷冽。
“立你为太子如何?”
“儿臣……儿臣……”
“大声点。”
“儿臣……不敢……”孩童都快哭出来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老乾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的孩童浑身冷汗,跪的双腿都开始疼起来的时候,才缓缓道。
“你是最适合当太子的,只是想要当这个太子,就要付出代价。
想要当这个乾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么多儿子里,天赋最好的不是你,但只有你最适合。
要成大事,总是要有牺牲的。
我的太子,你记住了。
你要是承受不住,就证明你不是这块料。
你也会步了你那些哥哥的后尘。”
孩童懵懵懂懂,却听明白了“我的太子”这四个字,听懂了那些哥哥。
他只是偶尔听说过的,已经夭折的哥哥们。
他不敢拒绝,只能叩首谢恩。
然后过了没几天,乾皇身边的一个老内侍,引着太子离开了宫城。
太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就见到了一个带着金属面具的人。
看到了祭坛,看到了一张桌子上摆放整齐的各种刀具。
他被引导着学习祭祀,学习一些东西。
直到有一天,祭祀真正的开始了。
一个带着金属面具,笑的很是邪气,也有些残忍的家伙,手持一把小刀,来到了他身边。
“殿下,你可一定要顶住了,顶不住,或者出错了,会死的。
我倒是不介意你失败,亲手剥了大乾的皇子,可是难得的体验,我也想多来几次。”
太子赤身被束缚住身体,他的意识非常清醒,清醒着被人一点一点的剥掉了整张脸,而后是全身的皮肤。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这片诡异的祭坛。
太子有些浑浑噩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来。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昏死过去,不敢,他知道昏死过去就真的死了。
不知多久之后,太子身上被人涂抹了大量的灵药,血肉模湖之上,开始长出了新的皮肤,而他的脸,还有被剥下的皮,开始不断的凝聚缩小。
这代表着祭祀已经可以说成功了。
彻底昏死过去之前,他看到了,那个主持剥皮的面具人,被那个老内侍一巴掌将脑袋拍进了胸膛里,整个人也在一团火焰之下化为齑粉。
那个一直阴着脸的老内侍,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标准化的恭敬,向着太子缓缓的行礼。
“殿下,老奴救驾来迟,让殿下受苦了。
殿下日后可莫要再随便乱出宫了,外面的歹人可是不少呢。
老奴这就迎殿下回宫。
从今天起,殿下可就是储君了。”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余子清眨了下眼睛,有些恍忽的抬起头。
他果然想多了,怎么可能会有父慈子孝的场面。
真若是父慈子孝,当年的太子也不会变成白水蛋,失去了曾经。
只是,情况比预想的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老乾皇,不知是想做什么,当年的太子,竟然不是第一个。
只是前面的皇子,都没扛过那酷刑一样的祭祀过程,全部都死了。
这家伙的心肠,说是铁石,都算低估他了。
余子清觉得,自己若是将这张半透明的脸还给新乾皇,这个已经疯了的新乾皇,怕是会当场爆炸。
等等吧,暂时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余子清收起金书,揉了揉脑袋,看多了这种东西,让他感觉不舒服。
尤其是他现在是兑皇,看到这些就感觉更不舒服了。
他回忆了一下祭祀的场景,都记下来了,回头找新五号聊聊,看看那种祭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乾皇费这么大劲,宁愿弄死几个皇子,也要这么做,一定是有极为重要的原因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跟悬崖神王构建起联系么?
肯定不至于。
第二天,余子清给新十号传讯,让他来养生会所。
等到新十号抵达,余子清开门见山。
“你以后来见过,可以不带面具了,我已经拿回了你的脸和曾经。”
新十号微微一震,声音都有些颤抖。
“大人,真……真的么?”
“真的,不只是你的,其他人的我也拿到了,只是我不确定里面是不是还有坑,要怎么选,看你了。”
“我愿意一试,生死无悔,若是我出什么问题,会有人替代我,请大人无需犹豫,直接将我击杀即可。”
新十号跪伏在地,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话都说到这了,余子清也没拒绝的理由了。
他打开金书,便见其中一张中年模样的脸飞出,没入到新五号的脸上。
他跪伏在原地,曾经在回归,他的身体不断的颤抖。
余子清暗叹一声,那张脸的曾经,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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