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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周无忌便到了宿舍之外。

此时，夜色茫茫，星月无光。

周无忌推开木门，摸黑点了油灯。

微光摇曳中，只瞧燕飞云正盘坐在木床上，星目紧闭，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回来了！”

忽地，燕飞云睁开双眼，凝视着周无忌。

周无忌吓了一跳，骂道：“难道燕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燕飞云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大半夜的推门进来，岂不是更吓人？”

二人甫一见面，就是一阵碎碎念。

周无忌道：“往日瞧你颓废，犹如一摊烂泥。

今已凌晨，更深露重，却还在运功苦修！

难道想通了？”

燕飞云依旧盘膝而坐，道：“我根骨天纵，然而体质有缺！如果再不努力，如何能够奋勇向前？”

周无忌点了点头，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原是如此！”

燕飞云又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吗？说得好！

更何况，你已是聚气三重。可我，嘿嘿……却又从聚气九重跌落，如今仅仅聚气二重。

如果我再不努力，岂非就要落在你的后面……”

突然，他停了话语，像看一个怪物一般，定睛瞧着周无忌。

周无忌道“怎么？”

却听燕飞云道：“你的四白、承泣、迎香三穴，微微颤动。

还有，你的真气亦不再内敛，有渐渐外放之势，微微影响身前身后的气流。

夜深昏暗，我竟差点没有察觉！还是从你身前的气流变化，方才有所察觉！

区区根骨一两一钱，我原以为，聚气三重已是极限。不料……

嘿嘿……了不起！了不起！”

周无忌低眉叹道：“你又不是神！主宰不了世间沉浮！凭什么说，根骨一两一钱，就只能修到聚气三重？”

燕飞云也叹了口气，说道：“终究，你根骨有限。你自己说的，一个铜板，抛掷百次，可能正面八十次，反面二十次。但掷一万次，正反之比，无限趋近五千比五千！

所以，你能修到聚气五重，便是抛一百次铜板时，那幸运的二十次。

然则，一个人的气运，终究有起有落，好运绝不会一直相随。

接下来，你的修练一途，便是那公平公正的抛一万次，正反比，各二分之一。

别人根骨好，只要努力，公平的条件下，决计比你走得远！这聚气五重，已是你的极限了！”

周无忌露出无奈的笑容，苦声苦气道：“凭什么说，聚气五重，我就到了极限？”

他的心中当然知道，聚气五重或许是根骨一两一钱的人的极限，但绝不是他的极限。

因为，燕飞云不知道系统的存在。

他系统在手，只要时间充裕，资源足够，绝对天下我有。

燕飞云淡然道：“我修练聚气境，数起数落。这个天地之间，自古以来，或许，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聚气一境了！”

周无忌洒然一笑，说道：“哦？岂非，这个世界，那位开创了聚气境的先贤，也没你了解聚气境？”

听了这话，果然，燕飞云瞬间无语。

二人渐渐沉默，似乎，聊天就这么聊死了。

良久，周无忌才说道：“你说，你又从聚气九重跌落了？”

“正是！”

燕飞云的脸上，再无从前的气馁之色。反而，周无忌从中看到了决绝的坚定之意。

只听燕飞云淡淡道：“那又如何？大不了，我这一生，再修数十次聚气境！只要我站稳了聚气九重，根基便无比扎实。

我第一次修练，能仅用三个月的时间，就从聚气一重修到九重！

以后的宝伐、五神、仙台等等，同样可以！”

周无忌点了点头，心道：“我应该没有看错此子，他的道心，似乎已经百折不挠了！

再加上他的根骨，倘若真如他这般所说，一旦冲破了聚气九重，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天意造化，玄之又玄啊！”

一念至此，周无忌狡黠笑了笑，说道：“或许，你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周无忌道：“苟富贵，勿相忘！以后你成了道行高深、法力无边、横跨天地、镇压世间的大帝时，可别忘了我周无忌！”

“胡说八道！那大帝一境……”燕飞云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周无忌充耳不闻，这燕飞云好为人师的毛病，他早就习惯了。

待燕飞云说得口干舌燥时，忽然止住，一会儿后，问道：“你怎么不再杂物阁坚守了？”

周无忌道：“我聚气五重，可以进入外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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