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了一会说辞，在泛黄的羊皮纸上写下了一句话：

“茨尔背后的神秘存在。”

一位很可能已经死去了的神秘存在，加上这灰雾之上的奇怪现象，理论上应该不会有危险发生，除非那个神秘存在是假死。

手握占卜语句，克莱恩一咬牙，身体后倾，头靠在长椅上，开始在心中默念占卜语句。

“茨尔背后的神秘存在……”

“茨尔背后的神秘存在……”

………

他不知道这次占卜结果会怎么样，只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如果按照茨尔所透露给他的，某些未知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知识的体现，那么结合罗塞尔大帝日记中序列0这个词汇，克莱恩有理由推断，前愚者便是占卜家序列的顶点！

没错，他敢于做这次占卜，茨尔必须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就是茨尔的一遍又一遍明里暗里的引导，克莱恩才敢冒这次险。

没过几秒，克莱恩眼眸转深，由褐变黑，进入了冥想状态。

他的眼皮垂了下来，“看”见了虚幻而朦胧的梦境。

那片灰蒙蒙且呈现支离破碎模样的世界里，突然像是被画手泼上了一层黑色燃料，在一瞬间，变得深黑。

在这深黑之中，传来一阵在只有登上灰雾之上才会出现的呓语。

不，不只有呓语，还有隐隐约约啃噬着什么的声音。

“找到你了啊，无知的小家伙。”密集的呓语汇成一点，隔着无数的虚空传来，与此同时，一张难以描述的空洞嘴巴出现在梦境中，它的牙齿是泛黄、肮脏的，像是蕴含着极大的可怖事物并同降临。

这种对于未知和猎奇的恐惧还未消退，那直视空洞所带来的难以想象的憎恶感和吸引感便像是想要将克莱恩混乱的头脑扯成碎片，让他的意识断裂开来。

耳边蛊惑他走进那无边深渊的呓语就像是在齐唱它的丰与伟，拼尽全力的开始嘶吼。

咔嚓！

克莱恩一下脱离了梦境，浑身颤抖着翻倒向侧方，亘古不变的灰雾也都随着他的行动，开始缓慢汇集。

此时此刻，他的思绪和情感完全狂乱，没有一个正常念头浮现，表情也近似失控一般，癫狂无比！

轰隆隆！

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出现剧烈的摇晃，巍峨宏伟的宫殿之中，似乎有无数呓语的怨魂在撕扯着人的精神，引动人的情绪，想要让他们与自己一起，跨进聚合的深渊之中。

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在这一刻，被揉杂成了一片粉末，然后又奇怪的消失不见。

笼罩灰雾之上的宫殿也在此时坍塌，同样不见了踪迹。

这灰雾上，仿佛只剩下了因为看见那带有极大恶意存在而陷入混乱的克莱恩一人。

这可怕的变化只维持了三秒钟，灰雾之上又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宫殿再次出现，青铜长桌亦是如此，但跟之前比起来，这宫殿边缘那刻满繁复花纹的灰色建筑上，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咬痕和一些不知名的液体。

他撑住高背椅的扶手，艰难站了起来，对刚才的遭遇又惊恐又茫然。

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想过仅仅一次自认为安全的占卜会带来这样的后果！

他喘了几口气，抬头环顾四周，发现亘古不变般的巍峨宫殿和古老长桌都遭遇了未知的破坏，这对从来没什么异常的“灰雾之上”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伤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茨尔的说法都在印证一个事实，那就是前愚者已经死了……”克莱恩惊魂未定的想到。

他检查自身，发现许多地方都非常的粘稠，与宫殿中那些垂下的未知液体十分相似。

他边开始清理身上的痕迹，边对这事情做起猜想。

根据茨尔这位比拉博诺家族的导师所告诉他的，占卜家序列主要体现在一个“诡”字，而且根据茨尔对占卜家序列的描述，他隐隐有个推断，罗塞尔大帝日记中的查拉图很可能就是这条序列的高位者。

所以……奇迹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克莱恩借着自己当茨尔的学徒所获得的大量神秘学知识，开始做起推断。

最差的结果就是茨尔所说的前愚者是某个未知存在假扮的，其次则是这个未知存在顶替了前愚者。

以后再也不能占卜茨尔背后的这位未知存在了……如果祂不是措不及防，没有准备的话，就算是这片神秘空间也阻挡不了祂……克莱恩不自觉用上了代表神灵的“祂”。

与此同时，窝在家里看羽毛笔写字的茨尔正在思索这次塔罗会中比较有意思，值得他去记忆的事。

根据他的脑补，小克在塔罗会的过程中，都是一种懵逼的形式。

“他在说什么”“不知道”“不过我装深沉就没事了”

这三段话恐怕是克莱恩这些日子里在塔罗会中的内心独白。

不过……我把米蒂恩森亚这位摩斯苦修会成员嘉奖给我的神秘学方面书籍的大部分书都让克莱恩看了，应该不至于那么……难堪。

茨尔笑了笑，将目光投向桌面上的羽毛笔，想看看因斯在灵界的奇妙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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