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医家其实有个春秋八院共同的铁则,那就是在未得到修士许可的情况下,不允许医师的修为进入修士的体内探查,不然就是违规、犯大忌。
春秋修士运行一些独门功法时,修为走的总是那么几条经脉,久而久之这些经脉就会比其他的经脉粗,而医家的医师就可以通过观察的经脉的粗细推衍出一些独门的功法。这也就触及了诸多修士的底线,一份本可以独步天下的秘笈,结果在医师的影响下,隔天就烂大街,连七八岁的孩童手上都有一份,那天下的修士还怎么修炼?
所以为了避免其他修士的仇视,缓解紧张的医患关系!
春秋大陆上的医师,不管是正统的医家,还是走街串巷的野郎中,他们共同商定了这么一个规矩,且除了得到修士的许可才能用修为探查外,还有一些特殊情况,可以由医师自主决定是否要用修为探查。比如患者修士神志不清或是昏迷不醒,那医师就可以自行选择是否要探查患者修士的身体,但修士自身的秘密除了患者和修士本人外,不得再与第三人讲,否则就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庄休在医馆的第四天,几尽痊愈的他正在为穿的衣服而发愁,毕竟医馆不是收留所,病人好了就得离开,不然这病房都不够用。可庄休的衣服在林子里是沾满了血污,医馆不可能为病人清洗衣服,就顺手给他丢了,而陈轸这人在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所以在医师和他说他今日就得离开医馆时,愁的他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甚至还动了去隔壁先“借”点衣服来穿的念头。
可当他穿着单薄的里衣,在附近一大圈的屋子里都找了个遍,发现他们这些病人的情况与他差不多,要么昏迷不醒在床上躺着不用穿外衣的,要么就是穿着外衣在床上躺着休息的,他又不好明目张胆地扒男人的衣服,就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寻找新的目标。
又大概找了十多间病房,男人的衣服几乎找不到一件,不过女人的衣服倒是特别多,庄休一圈下来只要是女病人,不管老少,病房里都会摆着那么一两件花衣裳,庄休更是被一个女病人给逮个正着,以为庄休是个采花贼,抓住他的衣领就准备喊人,后在庄休声泪俱下、至情至性的解释下,她才接受了庄休的说法。
毕竟还没见过白天行动还专挑病恹恹、神色皆衰的病人下手的采花贼。
两人化误会为友,那女病人大概在屋子里待得太久了,有些闷,就拉着庄休说些家长里短,庄休只能勉强地应和着,心里还不断想着如何找到衣服好离开医馆。
女病人大概压抑了很久,庄休几乎没有搭话过,她一人也能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后在庄休实在憋不住了就以内急为借口匆匆跑了出来,回到自己的病房。
在病房前,庄休惊讶的发现病房的门口开了,就以为是医师来看到了,可等进门后却发现病房了站着三人。
是阿白认识的三人。
甘恬、杜佩,还有人群中最特别的施岚青。
甘恬瞧见只穿着单薄里衣的阿白,就开玩笑道:“呦,阿白兄弟身坚志残,穿得这么少是去哪个姑娘那耍流氓了?”
庄休不知为何,在施岚青面前不自觉地心虚起来,就没好气地对甘恬道:“那是身残志坚,不是身坚志残,乱用成语。”
甘恬上前伸出手想要拍打庄休的肩膀,可伸到一半时,又将手悻悻收回,笑道:“还会顶嘴,那就说明你没什么大事了。话说回来,你是不知道我们当时知道你在林子里撒尿,最后还被尿液结成的冰滑到摔跤滚下山坡的时候,我们笑得有多灿烂,连班里那些常年绷着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一样的冰块脸都忍不住笑得和坨屎似的”
庄休觉得甘恬在说这话时就笑得很灿烂,可不知怎么这理由与他和陈轸好的不一样,甚至实在特别的荒唐,但他现在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免得露出什么马脚,他就拍了一下甘恬的肩膀道:“说话文明点,还有这事是谁乱说的?”
甘恬的笑声渐渐小了下来,但看他涨红的脸就知道他是在憋笑,而且应该憋得很辛苦,他喘气道:“这事往上追也追不出个结果来,都是口口相传的,不过大家也不在乎这事的真实性,反正能逗乐大家,大家喜闻乐见,这假的也会成为真的。”
庄休撇了撇嘴,然后快速瞥了眼施岚青,也不知为何恢复了记忆后他总觉得有些害怕接近、瞧见施岚青,但另一个念头却又反道而行,特别渴望接近、瞧见施岚青,所以庄休现在也借着与甘恬说话来整理心中杂乱的心绪。
但诸多事情都是与本意相违,一旁的杜佩插嘴道:“当时,还有一人没有笑,她是谁我猜你猜得到,在那天笑完之后,她就一个挑二这样反复了几轮,将我们甲班的人不论男女都砸在了地理,不过最惨的还是甘恬这个人,他的脑袋想箭一样的钉在了树上,飞了好大的劲才拔出来,哈哈”
甘恬回头踢了一脚杜佩,然后骂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就不要拿出来讲了好伐?!”
杜佩确实笑嘻嘻道:“不不不,把你不开心的事说出来给大家开开心,这样伟大的事,多少人想做都做不到,换作我是你,我一定愿意舍身取乐的!”
“嘿!这个孙子是皮痒痒了是吧,出去单挑,父子局,输的喊赢的人爸爸怎么样?”甘恬挽起袖子,摆出干架的架势。
杜佩却狡猾问道:“输的人喊赢的人什么?”
“爸爸!”
“哎!”
甘恬:“,这次真的不能善了了,今天我非得打你个你死我活!”
甘恬说着就扯起杜佩的衣服往外走去。
二人离开,屋里只剩下庄休与施岚青两人。
庄休客气又生疏地请施岚青坐下,然后他自己就那么杵着,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施岚青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件厚实的御寒外衣,看着衣服的崭新程度应该是近日新买的,而上面还有一些比较显眼的针线痕迹,显然是某位姑娘在招贤馆只能买到秦人穿的宽大的外衣,而买不到适合中原人穿着的外衣,所以她就自己弄来针线按照记忆中阿白的身材将外衣多余的部分给缝合。
只是这女红水平远远不如她御艺剑道的水平那般精湛,因此看上去这衣服不是特别美观。
但爱屋及乌,在庄休眼里,这衣服是再漂亮不过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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