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笑道:“别想了,别人家的女人想多了不好,还是务实一点,如果陆先生真需要有人陪伴,还对其有意的话,不妨向那老掌柜提亲,我想老掌柜看到女儿后半生有着落,定会接受。”
唐寅瞥了朱浩一眼。
他知道朱浩指的是谁,却不想解释。
老少二人盯着目标良久,最后唐寅把目光挪开。
“朱浩,本地衙门已确定,来年二月,县试就将举行。”
唐寅突然说到正事上,“对你而言,县试不难,一切顺利的话,来年四月就会有府试,也会在安陆州城举行,少了舟车劳顿,这是如今你最该重视的两件事。”
“哦。”
朱浩点头。
院试照理说会在正德十二年下半年或是正德十三年年初举行,而县试和府试都会是来年,即正德十一年举行。
唐寅道:“若是换作别的地方考,或有人针对你的年岁做文章,但若是安陆本地的话,有兴王府做你的后盾,你不用为此担心。如果不出意外,本地知县最少也要等来年五六月后才会更迭,京知县算是自己人。”
朱浩很想问,这算是朝中有人,就连科举都无往而不利?
“据悉本地邝知州,年底就将卸任,据说会被调到甘肃,至于接任者谁,暂时还不知晓。”
县试由知县负责,府试嘛,自有知州来考。
朱浩笑道:“听陆先生之意,是要把我后面考学的所有环节都给铺垫好,我只管去考就行?”
“主要还是得靠你自己临场发挥。”
唐寅又瞪朱浩一眼,“看你这样子,每天嘻嘻哈哈,也不知心里琢磨何事,后面或许我帮不到你太多我打算年底回江南一趟,出来日久,须跟亲友打一声招呼,免得人家以为我已客死异乡。”
唐寅居然想回江南?
朱浩急忙问道:“你现在人身还不是很安全,就这么回去的话,不怕宁王的人找你麻烦?”
唐寅道:“凡事小心,回去时不经过江西,料想问题不会太大。长期客居异乡,我总不能跟家中人彻底断了音信吧?若是去信,反而容易被人察觉。”
朱浩很想说,你写封信回去都怕出问题,一个大活人跑回去
有一点朱浩倒是很赞同。
说是宁王会追杀唐寅,但更多是朱浩带唐寅离开南昌时人为塑造出的危机感,从南昌出来后也没见有谁真来刺杀唐寅,就连锦衣卫出身的朱万宏知道唐寅在安陆,也没说要去举报领赏。
或许宁王觉得,夸夸其谈的唐寅不能帮其成就大事,放任其滚蛋,又或许从一开始宁王就没对唐寅说过其要造反,一切都出自唐寅揣测,并无实据最后便是宁王觉得唐寅知道了也没问题,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杀了唐寅,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先生,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朱浩笑着问道。
唐寅皱眉:“你想跟我一起回苏州?算了吧,一来一回少说要月余,对你备考县试、府试无益,走之前我会安排好你的课业”
朱浩一听连忙问道:“陆先生,你走后谁来当我们的教习?”
唐寅道:“到时王府自会安排妥当再说此番我回去,并非一去不归,最迟两个月我便能返回安陆。但若是过了这期限我还没回来,你就不必等了,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
突然间就谈到别离,朱浩如何都没料想到。
难道是最近唐寅在安陆没找到归属感,心生倦怠,想这么一走了之?
此时正好那妇人过来送菜,一碟滤蒸烧鸭片,一碟卤猪蹄,外加一盘柳蒸糟鲥鱼,闻之香气扑鼻。摆好菜肴后妇人认真打量唐寅一眼,似也察觉到唐寅每次都来捧场,觉得这老儒生有所企图。
唐寅反而变得一本正经,正眼都没瞧一下。
等人走了。
朱浩低声问道:“那她呢?”
唐寅微微撇嘴:“你小子,让你少琢磨一点别人的事,怎不听劝?我不过是觉得这里的菜肴味道不错,再便是店家热情,真以为我要对她怎样长相也就一般吧。好了,言尽于此,估摸再有半月左右,为师便要动身,在此期间你有什么想求教的,尽量问,免得你说我没尽心教你。”
难怪之前要自称为师。
感情是已经想好了要走,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一点可以压榨的地方,让朱浩这个便宜弟子尽管开口。
可问题是,你就算身上有油水,我也不缺你这一点啊!
你都快混到跟我混饭吃的地步了,有什么好压榨的?
“陆先生,我以为今天出来是跟你赴文会呢,谁知你说要走你要是不回来,我只能说你错过了绝佳的翻身机会。”朱浩道。
“什么机会?”
唐寅眯眼打量朱浩。
“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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