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简眉角跳动一下,眼神热切地道:“娘的意思是老三家又赚大钱了,是吧?那个寡妇还有别的生意隐匿起来,我们没搞清楚?”
朱嘉氏没有理会二儿子对三儿媳的不敬,回头继续摆弄盆栽:“让你查你就去查,查清楚前,不要妄下结论。老三媳妇不简单,若论治家的能力,你比她差远了。”
此话一出,朱万简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先前还说这个家以后我来做主,现在又说我跟那娘们儿能力没法比,意思是让我跟她学?
既然她能耐,你怎么不把她叫回来当家?
朱万简转身便走,临到门口时,听到身后传来老娘忠告的声音:“老二,我朱家是锦衣卫千户之家,生意什么的只是其次,你爹还在,即便他不在了,锦衣卫千户的职位也传不到你这一脉,不是你大哥的,就是你大侄子的。
“只有朱家地位稳固,生意才能越做越兴旺,若你还想让自己这一房出人头地,就好好栽培你儿子,让他们替你完成你未竟之事。
“若你连这个都不懂,枉为朱家子孙,朱家或许真不适合留你。放你到外边闯一闯,也许对你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历练。”
朱万简虽然傻,但听出来了,老娘这是在向自己下最后通牒。
如果事情做不好,很可能会被赶出朱家,从此后没了朱家这棵大树乘凉,就算是有一亩三分地,只怕也很快会被自己败干净。
“不能落这老太婆口实,还是要做点实事琉璃镜子?那是什么鬼?”
朱万简完全找不到方向。
只能去城里查,反正晚上也要找狐朋狗友喝酒,先向他们打听打听,或许就能探出消息呢?
朱万简一有动作,朱浩很快就得到风声。
此时朱浩已将望远镜的镜片打磨好,只等王府那边交来铜管安装,就从于三这儿,得知朱万简正在打听“琉璃镜子”的事。
“就是到处找人问,这位朱二爷真不小心,有时醉酒后也逢人便问,没什么人搭理他,先前的确有外地客商过来打听消息,但都不敢张扬,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于三办事能力可比朱万简强多了。
朱浩明白于三的意思。
外地客商可能知道镜子是苏熙贵卖出去的,而湖广又是苏熙贵这个大官商的地盘,所以跑来打听玻璃镜消息时,也尽量保持低调,不惹人生疑若被苏熙贵知道还不得找人好好“招呼”他们?
“老苏这个人,做事太不小心了,非要告诉别人这买卖是他具体经手的吗?”
朱浩讥讽道。
于三嘿嘿笑道:“浩哥儿,您是怕朱家人知道,生意是苏东主负责的,进而联想到或许是您和夫人卖镜子给苏东主吧?
“不过估计就算朱家人不知道,也会有怀疑,毕竟琉璃镜子也是琉璃,恰好您跟三夫人先前经营过琉璃工坊,朱家难保不会往这方面想。”
“想是一回事,证明又是另外一回事。”朱浩道。
“嗯?”
于三一时愣住了。
换作以往,他会想,只要朱家怀疑,还不上门来找你们的麻烦?
但现在好像跟以往不同,因为朱家三房已经跟朱家分家了。
这种事既然定了下来,官府和士绅都见证的事,朱家说出的话不算,那不跟拉出去的屎又给塞回去无异?
朱浩道:“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其实我也想看看,如果老太太知道我们跟朱家分家后,还在继续赚大钱,她是什么表情。想想应该很有趣吧。”
“有趣?”
于三身体一震,“浩哥儿,您可别玩火,被朱家知道,肯定又要大闹一场,或许这次直接走官府的渠道,把生意弄走。”
朱浩笑道:“对付不讲理的人,自然有不循常理的办法,这次朱家先派我那不会办事的二伯出来打听消息,或许就是为故意放出风来,让我和我娘知道有这回事?算了,他们想怎样便怎样吧。”
朱浩的确不担心。
朱家之前为拿到琉璃工坊,可说是花费不菲,其中最大的代价就是折了老太太面子。
朱娘成功跟朱家分家,也是让外人看出来了,朱家根本就是纸老虎!为了跟儿媳抢夺生意,用不合理的手段对付孤儿寡母,很是下作。
若这次还想拿走镜子的生意,先不说朱嘉氏根本找不到证据这生意是朱娘的,就算找到又如何?
苏熙贵能眼睁睁看着生意落到吃相难看的朱家手里?
望远镜的生意难道只做一次?以后朝廷就不再订购了?兴王府愿意向朱家订购?
今时不同往日。
以往朱家可以靠地位,压住自家三房孤儿寡母。
但现在朱浩已把生意做大做强,别说他有的是手段,就算坐视不管,兴王府和苏熙贵,甚至是湖广左布政使黄瓒也会出面相助,这就是不知不觉积累起来的人脉,关键时候就会发挥作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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