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又一声铜锣声。
卢通大吼道:“穿云,我前你后!”
说完,他不理会穿云什么时候行动,对准前方打出一连串小碎拳。
一窝蜂!
拳速快而短促,正打硬冲。
一记记快拳,像雨打芭蕉,噼里啪啦地砸出铜锣声。
几十声之后。
拳头突然落空,卢通心里猛得一突,直接朝旁边翻滚躲避。
刹那之间,一个骷髅牛头冲开棉水,顶着牛角从卢通原本站立的地方冲出去。
一头撞塌饭馆的墙壁。
“咳,咳!”
有些虚弱的咳嗽声在耳边响起。
卢通抬起头,透过稀薄的棉水雾,看见贼头正瘫坐在不到一丈外。
他已经从巨汉模样,变回了胖嘟嘟的中年人。
被棉水沾湿的破烂长衣扔在脚边,光着膀子露出大块赘肉。
一人、一半妖全都瞪大了眼睛。
贼头立马抬起左手,摇晃手里的白骨短棒。
卢通从地上一跃而起,两个蹄子用尽全力蹬踹地面,连扑带爬的朝贼头冲过去。
一头撞上贼头的面门,卢通顾不得疼痛,抡起拳头一拳拳的砸下去。
两扇门、撒手拳、一窝蜂……
十几拳落下,贼头的肥脸上到处渗血,把卢通的拳头染得通红。
“啊……停……饶命……”
贼头抬起右手,无力地拍打着卢通的左臂。
卢通又砸了几拳,坐在贼头胸口上,气喘吁吁道:“你的人,偷了我的刀。把,把刀交出来!”
浑身沾满棉水,仅仅出手盏茶时间,比练一晚上拳都辛苦。
“好,好……什么刀……”
卢通喘着粗气道:“三把刀。一把,尖的。一把,厚……”
声音戛然而止。
鲜红血柱从下面窜上来,喷了卢通满满一脸。
卢通楞楞地看着贼头被割开的喉咙,连呼吸都忘了。
几息后,他大声喝道:“你为什么杀他!“
穿云站在旁边,用法力擦拭掉飞云剑上的血迹,道:“贼头都该死。“
卢通本来十分愤怒。
不过看清穿云的表情后,迅速冷静下来。
穿云死死盯着贼头的尸体,眼神里没有斩杀仇人的畅快,仍然充满仇恨。
“到底怎么回事?”
卢通从贼头的尸体上爬起来,脱掉身上被棉水、血液染湿的袍子。
穿云坐在一块断木板上,小声道:“我是被贼头养大的。”
卢通顿了顿,叹了口气。
贼头可不是好心人,也不养吃白饭的。
跟着贼头长大,肯定吃了很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苦头。
他找到水桶,冲洗掉粘在身上的棉水,换上一件靛蓝布袍。
然后拉起穿云道:“走,去找一页宗自首。以后记住,杀人这种事要偷摸着做。”
穿云甩开他的手,闷声道:“用不着你教!一页宗才不管这个地方。”
“什么意思?”
“这些人偷东西,一页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就算被杀上门,也不追究。”
“还有这种规矩?”
“嗯,云英城里的贼都知道。偷到的东西是自己的,挨打也是自己的。”
卢通这才放下心来,蹲在贼头的尸体旁边摸索。
“你干什么?”
卢通摸索时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
穿云瞧了两眼,下意识露出犯恶心的眼神。
卢通摇了摇头,仍掉手里的破布,把贼头的下体盖上,疑惑道:“怎么没有储物法器?”
穿云噗嗤一笑,长长的湿眉毛在嘴角摇晃。
“长老不许贼头用储物法器,云英城里的贼都知道!”
差不多白打一场。
卢通心情有些郁闷,捡起贼头用过的白骨棒,又走到旁边捡起骷髅牛头、残破铜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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