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士兵见风尘瘦瘦弱弱,浑身连一文铜板都没有,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只将风尘怀里带着的三支箭矢没收,便让他进了城。
刚一入城,风尘便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城门口的街巷,两边多是破旧的房屋,路上行人皆是面黄肌瘦,一副病殃殃的模样。
这里的人们或是忙于生计,或是窝在墙角坐着升官发财的白日梦,谁也不去搭理谁。
偶尔从身边跑过一个孩童,也是赤着脏脏的脚丫,头发打绺,脏兮兮的,见到风尘时慌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上视线。
再往前走几步,到了另一条街后,情况大不相同。
道路之上车马不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道路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是一个门面华丽的店铺,不时便能看到身着华服锦衣的达官贵人进出。
此时明明是白天,每个店铺却都掌着大大的红灯笼,喜庆非常。
城门口破败不堪,这里却是一片灯红酒绿。
只是隔了一条街,便是两个截然不同不同的世界。
旁边有个约莫二十来岁年龄的人力车夫,刚跑完一单生意,正靠在车边大口大口的喝着凉水。
“这位老哥。”
风尘走上前去与他攀谈:“现在是白天,为什么每家店前都挂着灯笼?”
车夫上上下下打量风尘,发现他是个生面孔,衣着也十分朴素,左右瞧了瞧,发现四下无人后低声道:“小哥你是外地来的?”
“明天是黄老太爷家里公子的生日,这些灯笼已经挂了半个多月了。”
风尘疑惑:“那公子多大年纪,竟然惊动的全城店铺为他掌灯?”
车夫笑了笑:“跟你年纪差不多大,但人家有权有势,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能多赚一点闲钱,也不是什么坏事。”
车夫倒也健谈,或许是平日里闷得惯了,与风尘聊起了东家长西家短的城中琐事。
一番交谈后,风尘知晓,他口中的黄老太爷正是云雨城的县令,而那即将过生日的公子,便是自己此行的目标,黄公子黄冷明。
而后,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询问道:“我听说云雨城有个技艺高超的云猎户,这次来便是想请他打些野味,但登门后却发现他不在家,老哥可知道云猎户去了哪里?”
“云猎户?”车夫挠了挠头,恍然道,“你说他啊,听说他前些日子带着女儿搬走了,要问我他去了哪里那我可不清楚。”
风尘皱眉,车夫所说的话与他所知不同,云星月父女哪里是自己搬出去的,分明是被赶出去的。
而且,他似乎也不知道云老汉被召回的事情。
这样看来,要么是那个黄县令用了私刑,要么就是他的儿子借着自己老子的名头,将云老汉囚禁了起来。
别过车夫,风尘继续向前走去。
路过一个别致的小楼,风尘被人唤住,抬头望去,是一群妆容打扮极其精致的女子。
“那边的小哥,要不要来这里玩玩,奴家为您小唱一曲。”
风尘哑然失笑,此处名叫醉月楼,明显是勾栏场所,红尘之地。
通俗来讲,便是青楼。
见到风尘正脸,那几个勾栏美人发出一阵惊呼,两两私语起来。
“好俊俏的小哥,比那黄公子还要俊个三分。”
“不知道他可曾有婚配,我都想与他私奔了。”
她们之中,有个抱着琵琶的女子,秀眉微蹙:“你们不要胡说,让母亲听到,还不得重重的在你们手心打个三五板子?”
她是此处的头牌,名叫许昕薇。只卖艺不卖身,平日里见多了俊美之人,因此对于其他姐妹的惊呼很是不屑。
既然已入青楼,看脸又有什么用?
许昕薇将头探出窗户,她倒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自己这群姐妹如此兴奋。
当与风尘对上视线的一刹那,许昕薇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停了半拍。
视线,怎么也收不回来,仿佛要将风尘的容貌彻彻底底的记在心底。
“诶?那小哥为什么跑了?”
“真可惜,我真想好好的与他说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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