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姜幼枝一直详装生病,赖在裴府。
发现此人竟没有婚配,甚至连妾室都没有,这在京都众多贵胄子弟中可是不多见。
今日她在膳房借着帮忙,想打听些消息,一边择菜一边和裴恂房里的小丫鬟闲聊:“春儿,你家公子现在在朝堂上是个什么职位?”
春儿一听这话,便满是骄傲道:“我家公子如今是谏院谏议大夫,他可是大周雅正君子的代表,百姓人人都称赞他是直言相谏的忠义之臣。”
姜幼枝看着春儿一脸痴迷的样子,想了想那日马车上的人,确实是端庄雅正,仪表不凡。
春儿说着,便急急忙忙的收拾食盒:“该给公子送粥了,可我这药煎好还得些时间。”
她眼珠子一转,便热络的接过春儿手里的食盒:“我替你去送吧,这草药可离不得人。”
春儿感激着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姜幼枝便提着食盒,亲自去了裴恂的书房,可今日却不见有侍卫守在门口,她便大着胆子进去了。
只见书案前没人,姜幼枝就小心翼翼的往里走着:“裴大人?裴大人?”
可刚自拐角走近里间,只见矮案旁的裴恂正手抚着胸口,神情痛苦。
他见着来人,更是抬起猩红的有些可怖的眼睛,伸手将案子上的书画用力扫落在地,咬牙切齿道:“滚!”
姜幼枝被吓的将手里的食盒倏然跌落在地,里面的莲子羹也随之洒落。
裴恂死死的盯着呆愣的姜幼枝,像是忍耐到了极点:“滚出去!”
姜幼枝看到他捂着胸口的手臂上,如细丝一般的乌青愈发明显,以及此刻的症状,心里不由的一颤。
便毫不迟疑的拉起他垂落的另一条胳膊,却被裴恂大力反握住手腕:“你疯了!”
姜幼枝对他的警告熟视无睹,开口道:“让我看看你的症状。”
裴恂极力放开她,微微侧身:“出去!”
姜幼枝干脆直接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心口上那条乌黑的细丝清晰可见,竟然也是穿心煞。
正当姜幼枝思索之际,她只觉得肩膀上多了一股力道,下一秒便被人压在了墙上。
双手被死死的禁锢着,姜幼枝完全动弹不得,两人此刻离得很近,但她有些不敢推搡,因为裴恂此刻的表情阴郁到了极点,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
裴恂盯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女子,心口新一轮的绞痛袭来,他不自觉收紧握着她纤细胳膊的手掌,整个人因为痛苦近乎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
姜幼枝能清楚感受到铺洒在自己颈间沉重而又灼热的呼吸,但并没有推开他,更多的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显然裴恂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了,简直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
中穿心煞者,每月伊始承受万钉穿心之痛,且绝活不过十年。
今日僵持了半个时辰,裴恂竟发现自己心口的绞痛开始有了退散之意,这么多年,此种症状持续的时间每每是只增不减。
他强忍着意志,抬起头,瞧了一眼身前的女子,着素衣却难掩明艳妩媚,莫非她会什么妖术。
可不到一会,他便虚脱的倒了下去,姜幼枝赶忙费力的扶住他,但这男人过于人高马大,只能让他先躺地上。
她看了看裴恂的手腕,穿心煞还在发作,这是真真的疼昏过去了,穿心煞一般人是难以承受的,大多数人坚持一两年便会因为疼痛选择自刎。
不过姜幼枝却越发好奇,裴恂怎么会身中穿心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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