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谈下来,比起劝降太史慈一事,祢衡更对自己错过了张辽、许褚、典韦三人大战太史慈的场面大感遗憾,而郭嘉则对于祢衡大战臧霸一事震惊不已,还有曹昂,也对祢衡在阵前举荐高顺和徐晃相互策应一事赞不绝口。
等到天已蒙蒙亮时,三人才注意到时辰。
郭嘉作揖道:“大公子连日赶路,又要上阵杀敌,想必已经好几日都没能歇息了,是我和正平的不是,搅扰了大公子,还望大公子见谅。”
曹昂连忙道:“欸,奉孝言重了,今夜是我与二位相谈甚欢,何来搅扰。”
祢衡笑道:“上回我从邺城返回许都时,也曾和大公子还有许褚,在驿馆聊了一整夜,今夜又是如此。”
曹昂哈哈一笑,附和道:“说得是啊,上回也是这样,说着说着一夜就过去了。”
“对了,今日怎么不见许褚?”祢衡想到从昨晚到现在,好像都没瞧见他。
曹昂随即说道:“许褚昨日为了护我,受了伤,回营后我让他去治伤了。”
话音刚落,许褚就从账外大步而来,人未至,声先到。
“大公子!”
许褚赤着上身,身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掀开了帘帐,看见祢衡和郭嘉也在,许褚一愣,随后目瞪口呆地问道:“大公子,你们……你们这是一宿未合眼吗?”
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曹昂反问道:“你身上伤势如何了?”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大公子尽管放心!”
祢衡一看他那身绷带,再想到他破天荒地没有跟着曹昂身边,直到现在才出现,就知道他肯定伤得不轻。
然而祢衡还未说什么,许褚就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对了正平先生,昨日在路上,文远还和我说,想寻个机会和你比试比试呢!”
昨夜曹昂也提到了此事,祢衡没好气地瞪了许褚一眼,心道,还不都是你给我惹的好事。
曹昂笑道:“正平先生不爱习武,你和文远就别总惦记着和他比试了。”
“是,大公子。”
片刻后,祢衡和郭嘉走出了曹昂的营帐,今日一早就要拔营,账外许多将士们已经在收拾辎重,二人也一同返回自己的营帐去收拾行装。
郭嘉见祢衡取了方天画戟,忍不住说道:“我怎么瞧你越来越像个武将了。”
祢衡笑道:“大公子和许褚说说也就罢了,你竟也打趣我。”
郭嘉一本正经道:“我没和你说笑,可惜你总说不爱习武,否则,未尝不能像东中郎将那样领兵征战。”
祢衡虽然在自己的被动技能上尝到了甜头,对于领兵,却还真没想到过,听郭嘉提起程昱,他不由得想到程昱既是谋士,又是武将,像程昱这样的,在曹营之中还真是屈指可数。
他从曹昂口中得知,程昱带了一队兵马留在了汝南,为曹操的大军运送粮草。
自从出征以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随着大军越走越远,后方补给线也越来越长。
眼下乐进和张绣那边已经剿清了颍川的黄巾残部,不日即将赶来与曹操会师,加上这几日又俘获了一大批兵马,这一来二去,又多了许多要吃军粮的嘴。
现在有了程昱这条粮道,困境迎刃而解。
到了辰时,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汝阴行进,走了一天,在汝阴城外不远处安营下寨。
两日后,寿春。
几封加急军报堆在袁术的桌案上,他逐一展开翻阅了一下,越看脸色越沉。
看到最后,袁术猛地将桌案上的军报连同器皿一齐扫翻在地,用力拍着桌案道怒斥道:“朕派出五十万大军,五十万!兵分五路,水陆并进,那孙策手中区区十万兵马,为何直至今日都毫无突破?!桥蕤,还有纪灵!他们二人到底在干什么?!”
“父皇息怒,江东之地本就易守难攻,父皇不必心急,假以时日,定能有所突破。”袁耀在一旁劝道。
“你给朕住口!”袁术听到他的话,怒意更甚,“易守难攻?!当年朕不过给了孙策数千兵马,他为何就能攻入江东?!”
袁耀脸颊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了一下,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低头不语。
袁术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气都不打一处来,继续对他喝斥道:“曹操见朕发兵攻打孙策,趁机来犯,眼下汝南已失,汝阴、下蔡两路都有曹操的大军,若再有差池,寿春危矣!如此存亡之际,你却整日在东宫守着你那位废妃!朕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成器的儿子!”
袁耀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是父皇下令封禁东宫,我和吕玲不敢抗命,这才多日不曾迈出东宫半步。”
袁术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正欲破口大骂,就在这时,殿外一个黄门侍郎匆匆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陛下……方才张勋将军派人来报,曹操亲率十万大军,已攻到汝阴城下,请求陛下派兵增援!”
“混账!”袁术勃然大怒,随手从桌案上抓起一个器皿,猛地朝那名黄门侍郎扔了过去,器皿精准命中那人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那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还没开口说话,袁耀就已经按捺不住,失声问道:“张勋前几日不是刚刚派人来报,说曹操已经落入他的圈套,而他和太史慈正打算两面夹击,一举击溃曹操吗?!”
“张勋将军有军报呈上,请陛下过目。”那名黄门侍郎不敢再转述,生怕袁术一怒之下要了自己的性命,他战战兢兢地手中那封军报递到袁术的桌案上,又立刻躬身退开。
袁术怒气冲天地展开军报看了看,等他看完,只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晕眩,他用力揉着眉心,将那封军报狠狠地摔在地上。
袁耀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将军报捡起来翻阅。
“这……太史慈和张勋相继兵败,驻守在颍上和汝阴的十三万兵马,眼下只剩六万余人,怎么会这样!”袁耀脸色骤变,难以置信道。
袁术只觉心疲不已,只想静一静,随即摆了摆手说道:“都出去。”
那名黄门侍郎如释重负,忙不迭地告退。
“父皇……”袁耀还想说些什么。
“给朕滚出去!”袁术猛地抬起头,冲他怒喝了一声,他不想再从袁耀嘴里听到任何一个字。
袁耀不敢再辩,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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