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四岁那年就有让梨之典故,乃建安七子之一、孔夫子的第十九代子孙,身份贵重。他比祢衡年长二十岁,却与他一见如故,结成忘年之交。
他是个性情刚直之人,这回也被祢衡给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拿这位好友没法子,怕是上一世欠了他的。
受祢衡所托,孔融次日一早便来拜见曹操。
曹操显然余怒未消,一见孔融便想起他所举荐的祢衡,一想起祢衡就想到他屡次三番辱骂自己,心头无名火起。
曹操冷言道:“文举,昨日我已饶了祢衡性命,你今日又来作甚?”
孔融硬着头皮作揖拜道:“主公,祢衡昨日突发狂疾,他自己也深感羞愧……”
曹操冷哼一声打断他道:“罢了罢了,我念他有才,诚心诚意招纳他,他却屡次羞辱于我,我念他有才,不忍杀之,就让他去刘表那自生自灭,此事就这样罢。”
孔融料到曹操会如此说,便将祢衡所托之言道出:“我今日来见主公,并非为了求情而来,只是受人之托,特来拜谢主公不杀之恩。”
曹操冷笑道:“受何人所托?难不成是祢衡?”
孔融失失笑道:“倒也不是,祢衡虽感羞愧,却也自惭形秽,无颜再见主公,我此来是受祢衡之嫂所托。”
“哦?祢衡嫂嫂也在许都吗?”曹操眉间一跳,似有些疑惑。
“正是,祢衡兄长早丧,其嫂嫂孀居多年,这些年对祢衡如姐如母。
像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女子,却受祢衡这狂病拖累,至今未能找到安身立命之所。
此去荆州,也是前途未卜……哎,真是难为她了!”
曹操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此女实在难得。”
孔融见曹操有所动容,连忙道:“主公,祢衡之嫂想当面拜谢,不知主公可否应允?”
曹操眼前一亮,笑道:“这有何不可,你去将她请来便是。”
孔融心里喜不自胜,当下便去请。
瑶姬今日一大早便祢衡的吩咐,装扮得清雅脱俗,等候曹操召见,果不其然,曹操一见她,便赞不绝口。
“夫人果真是佳人呐,难为你年纪轻轻,却如此颠沛流离。”
瑶姬眸中噙着泪,拜道:“瑶姬多谢明公胸襟宽广,宽恕我家小叔,只恨小叔狂疾未愈,不能投在明公麾下,明公恩德,只能来世再报了。”
曹操见美人落泪,心生怜惜,柔声道:“夫人如此伤怀,我心中也十分不忍,只可惜祢衡不愿留在我账下……哎!”
瑶姬抬起头,眸中一片赤诚道:“明公有所不知,我家小叔对明公仰慕已久,民妇常听他提起明公,称明公是当世之英杰,此次受文举先生推举,我和小叔喜不自胜,即刻启程前来许都投靠明公……
谁曾想,他的狂疾竟会突然发作,冒犯了明公……”
“哦?如此说来,你们二人倒是诚心前来归附于我?”曹操捋着胡须,思咐道:
“祢正平的才名,我早有耳闻,只是他几次三番对我出言不逊,我本想,他若不愿归附,我也不再强求,这才将他送去荆州刘表那。”
曹操踱着步,踱回瑶姬面前停住,看着她生得貌美,眸中又露倾慕之意,他心中一动,问道:
“不知夫人可愿留在许都?”
瑶姬满目期盼道:“能留在许都,伴明公左右,是民妇心之所向。”
曹操闻言大喜,他纵声大笑道:“这有何难,你早说便是,不过此刻也不算晚,我就成全夫人这片心意,将你留在我身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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