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如利箭一样穿过末森城通往热田的小路。
如果是顾桓最爱的那匹连钱苇毛马,速度还可以更快。
可惜它已经被送给了竹千代。
这匹马的黑色鬃毛上已经渗出许多汗水,显然是到达了极限。
加藤图书助的府邸,在关押竹千代的时候,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
庭院中的楠树与椎树高大繁茂,可以为顽童们提供阴凉。
没有竹千代之后,顾桓也很少再来此处。
虽然现在是万物生发的春天,用来吸引凤凰的梧桐树却光秃秃地,府邸里十分萧瑟。
顾桓轻车熟路地翻过周围低矮的栅栏,绕开举着木屐等待的下人,来到内庭。
竹千代之前的居所,那座离宫式的房子就在眼前。
“我要进来啦!”
人还未至,声音便从门厅传到内室之中。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行为。
按照孔子所言,距离家中主人越近,在叫门的时候声音就必须更高。
如此,主人方才能够做足准备,以免出丑。
不过在东瀛,大家反倒觉得这样做没有礼貌。
加藤图书助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阿雪还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儿,却莫名地陷入到织田氏父子的旋涡之中。
信秀今天忽然来到这里,想要听她念连歌。
信长也跟着找来…
“让他进来吧。”
信秀的话音刚落,信长便迈步走进这间书房。
他早就从窗子外边,看到围坐着的几人。
“你们刚才说到哪儿了?”顾桓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信秀身边。
织田信秀表情严肃、坐姿端正,和信长截然不同。
“三郎,见到父亲,不知道要主动打招呼吗?”
“我叫你一声父亲,你能够把尾张让给我吗?要是你肯,我就喊。”
【竟然如此!】
加藤图书助此时只恨自己不是一个聋子。
平手政秀立刻面有难色地低下头。信长行为举止这么放肆,他负有管教不严的责任。
“老爷子,何必要自责呢?这并不是你的过错,而是我天性如此。”
“殿下!我……”
“即便是万能的神明,也无法改变我的本质。你要是因为这种原因而选择自裁,不觉得太过可笑吗?”
吉法师在主公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让政秀很是难堪。
【我必须和浓姬好好谈一谈。】
【作为妻子,她应当帮助殿下改过才是。最起码,不能为信长准备红色的衣裳。】
“三郎,你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
“和你们一样,为了谣言的事情。”
信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你想到了什么样的方法来破除谣言呢?”
“是我先问的,所以你们要先回答。在我来这里之前,你们商量出了什么方法呢?”
“我…”
信秀无法在信长面前说出他们思考的结论。
他已经快要四十岁,而岩室不过十几,两人之间相差二十多岁。
岩室阿雪的确如流言所说,在图书助家中为信秀念过连歌,送过果品。
但信秀又怎么会对一个没有半点女子韵味的小孩子产生想法。
“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一树梨花压海棠,乃是美闻。”
“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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