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的话说出口,许向文就觉得,这样占大便宜的事儿,自己这么欢欣雀跃的答应,似乎是有点儿不太好。
想了想,她转头对许奶奶道,“奶奶,我还有二十块钱,都给你。等我长大了,我还会再挣钱的。”
许奶奶还没从许向文利索的答应声中反应过来,就又被许向文的话惊呆了。二十块钱?哦,是从刘凤英那里得来的吧?这孩子竟然真的从刘凤英手里拿了二十块钱?!
见许奶奶一脸的惊讶和难以置信,许向文生怕自己被当成了坏孩子,连忙摇手又解释,“我,我……是他们先来算计的。”
事情的缘由,许奶奶当然早就知道了。她只是没想到,许向文竟然真的能从刘凤英那里要来二十块钱。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又骄傲。
“奶奶不要你的二十块,你留着买糖吃。”
许向文一下子急了,“为什么不要?你养我要花很多钱的。”
前世,许向文没有结婚生子,但她却有个英年早婚的搭档。按理说,两人早早投身商海,虽不是什么商业奇才,但也是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批人。虽然但是,许向文还是没少听搭档念叨养孩子多么的费钱。
她说,她计算过,别的都不算,只将她的儿子供到大学的学费就至少要准备十万块。八十年代的十万块,对许向文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字。
许奶奶却只觉得如此的许向文让人心疼,“奶奶有钱,能养得起你。”
有钱这话,许奶奶半点儿没说假话。她自己班有一份工资,老公儿子每个月的烈士抚恤费也是给她的,她还真是这个时代少有的、不缺钱的那一类人。
可许向文不懂许奶奶对她的心疼。在她的世界里,这世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许奶奶看她可怜,愿意收养她,已经是对她抱着莫大的善心了,她怎么能兜里装着钱都不给呢?
傅柳韶在旁边看出了许向文的倔强,一边暗自好笑,一边问道,“你的二十块,在哪儿呢?”
这孩子可来家好多天了,衣服都洗过不止一遍了,可谁也没注意到她除了一块银元外,竟然还有二十块钱在手里。
说到这个,许向文就掩饰不住骄傲的笑了。论起藏钱来,这世可没几个人能比得她的精明——这钱,早被她塞在罐头瓶里,埋在院子里的桃树下了。
这还真是谁都没想到的。特别是许修平。他自认也很喜欢许向文,自从她来家,他几乎是亲力亲为的照顾着她。所以,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把钱埋到桃树下的?
见家里的大小男人全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许奶奶也觉得挺骄傲。
“哎哟,我的小乖乖哟,你怎么这么机灵啊?”
拿到罐头瓶,许奶奶发现许向文不禁将钱装进了罐头瓶,还仔细的拿牛皮纸在钱的外面又裹了一层。那牛皮纸很散碎,一看就是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由此可见,许向文对这二十块钱是十分珍视且小心的了。
“你原本打算拿这二十块钱干什么的?”许修平问。
他想了又想,才肯定许向文的这二十块钱是最近两天才埋在桃树下的。之前家里人太多,她也很拘谨。可最近两天的白天,许奶奶要班,傅新尧要去学,许晋生也经常跑出去。他和傅柳韶虽然开始教这丫头读书认字,但到底讲究素质教育,没一味的填鸭,所以,她有时候会跑到院子里自己玩。
“交住宿费。”见钱都被挖出来了,许向文也就不隐瞒自己的打算了。她掰着指头给许修平算,“我原本给了叔叔一块银元,再加这二十块钱,我想,大概能在这里住两年。”
许修平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可两年后,你才八岁。”
许向文也恨自己怎么还这么小,可没办法,长大这件事根本由不得她。
“所以,我打算再跟你们借两年,食宿费之后可以加倍还的。”
许向文脸有了一丝不好意思。到了那时候,她虽然比辈子离开镇子的时候早了一点儿,但彼时黎明将近,她也好去南方,早早重操旧业了。有辈子的经验保驾护航,她想,她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像辈子那么艰难。
她却不知道,她这话说的许奶奶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再过两年,许向文也才十岁。她竟然打算十岁就开始谋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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