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五十公里外的卡鲁尔县城,处处显得颓废与破败。
那么在莫拉多姆克小镇,所有的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
卡鲁尔的成立在三十余年前,安卡宾两方势力争斗,曾在这里储备物资经历一场大战,战势平定后当地居民开始在军队驻扎的旧址兴建起了城市。
而莫拉多姆克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古村落。
一定的历史底蕴,令这里的人们是团结的。
虽然当地保持着部落酋长制度,但就当地情况而言,也并不是坏事……大多数人是愚昧的,而酋长家族因为受到过更高等的教育,眼界更为开阔。
以利矣亚部落为例,整个部落就好像是一个公司。
酋长家族是董事会,引导着整个部落的发展,虽然大部分的收入都落在了酋长家族的手中,但其他部落成员也享有着劳动付出所得的回报。
阿桑,莫拉多姆克小镇唯一的医生,也是利矣亚部落的酋长之一。
很多人有一个错误的认知,部落酋长是万人之上,实则一个部落可以有很多酋长,酋长的选拔也是公平的,公平在哪儿?
群众向心力!
只有拥有一定群众基础的人,才会成为酋长,而当部落成员遇到纠纷时,也会找一个双方同时信赖的酋长进行审判,而酋长将会在审判后得到回报。
除了阿桑,阿桑的两位哥哥同样是部落的酋长。
他们的家族世代流传,几乎每一任酋长都有他们家族的成员,千百年来的底蕴让他们成为当地的豪绅,而也因为三兄弟曾走出去过,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所以三兄弟的家族,也是莫拉多姆克最富足的。
他们拥有着大片的土地,用来种植烟草,烟草的利润高昂,带动着本地的经济发展。
当周一生来到阿桑的家,登时被吓了一跳……
巨大的庄园,高耸而粉刷的洁白的围墙,内里有园丁打理着花卉,花卉内有长廊与凉亭,最后面则是三栋三层小楼。
诺德拉凑近了周一生:“这很正常,你知道当年纷乱时期,我党的战争物资来自于哪里吗?人民群众,类似他们这样的豪绅家族,提供了大部分的资金。”
诺德拉的出身无需赘述,如今安卡宾当政者,与华国的情况有些类似,都是从小团体游击战发展壮大,也因此诺德拉对于阿桑的家族很有好感。
当众人到来,一个与阿桑模样相似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亚克,我的第二位哥哥。”
“亚克,这是从首府到来的医疗小组,你看过通知单的。”
亚克露出和煦的笑容,黝黑的脸庞上被下午的阳光照得发亮:“跟我来,到凉亭就座……阿西亚,快去布置。”
诺德拉又介绍道:“那位应该是酋长的侍从。”
阿卡撇嘴:“还不如说是男奴。”
二人情况不同,一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郡主,一个是穷苦大众的孩子,阿卡对豪绅没什么好感,而在他接受过高等教育后,对于这种古老阶级自然有了反感。
阿卡很单纯,周一生害怕他犯错,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而他们到来也只是做医疗援助,没必要关心其他事情。
“阿卡,看事情不要看表面,至少阿桑先生在富足的条件下还愿意担任医生的角色,而整个村镇也很富足不是吗?对比你家呢?”
听到周一生的话,阿卡登时闭嘴了。
一方面是敬畏,另一方面也正如他所说,阿卡家所在的村落早已湮灭,如今所有的人都奔赴各地,在援助公司的工地打工,包括阿卡的父亲。
虽然他现在有了不错的收入,但他还想攒钱学习,并且在他下面,还有八位兄弟姐妹,他能做的仅仅是每个月分出一半的月薪寄给他们。
反观当地,至少人们没有背井离乡。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现在还是下午三点,所以阿桑与亚克并未铺张宴席,但瓜果却很快端了上来,还有他们自酿的甜葡萄酒。
“我已经通知了德西,他很快会从烟草田回来。”
对于医疗小组,这个家族表示得极其正式。
阿桑与亚克尽可能收敛着什么,似乎想要展现一个当地豪绅应有的气质,不被小看。
周一生是华人,在非洲早有一个概念,华人是富足的,因为全非过半的公路、大桥,以及八成以上的铁路都来自于华国的捐助。
更别提周一生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他们应该保持尊敬。
而诺德拉、阿卡都是受过教育的人,气质上就能明显区分出来,他们自觉不比别人差,所以正竭尽全力维护者平等的尊严。
很奇怪也很微妙的状态,但并不令人反感。
“阿桑、亚克先生,你们的英语说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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