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荣福堂里,只有云依依在帮着云老夫人按摩腿,许是云依依的技术很好!老夫人幸福得眯起了眼,沉声开口道:“依依,今日这事,你怎么看?”
“祖母,依依没有想到三妹妹今日如此厉害,啪啪地打了所有人的脸!”
“我也没有想到三丫头是个厉害的,她看似处于弱势,实则在不动声色地引导着所有事情的发展!祖母赞美她你难受了?”
“依依不难受!”云依依一脸善解人意地说道,“依依知道祖母有自己的用意!况且三妹妹还是云府的嫡女,依依不敢去争!依依已经很幸福了!”
“依依,你今日的行为还是不够啊!”云老夫人指责地说道:“今日之事,你怎么能跟着二丫头一起来对付三丫头呢?聪明的人,应该置身事外,坐享渔人之利才对!”
“祖母,你是说?”云依依有些不解。
“让我这个老太婆给你讲讲吧!云府里面,只有你的势力是最弱的,二丫头有她姨娘撑着,而李姨娘又掌管着中馈,虽然不是嫡女,但是吃穿用度一律按照嫡女的标准,而李姨娘的爹爹最近听说又要升官了,如果不是冷氏和三丫头挡着,恐怕李姨娘已经是平妻了,而她是平妻了,肯定会想办法让二丫头变成嫡女,而冷氏是正室,三丫头又是嫡长女,虽然云府里没有人为她撑腰,但是御史的杨夫人就是她们的后盾,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偏帮任何一方,也不能对付任何一方,只有中立才是最好的!”云老夫人苦口婆心劝道。
“祖母,我知道了,今日依依不该对付三妹妹,如果让三妹妹知道我的意图的话,我往后的样子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借刀杀人才是最好的!”云依依听着云老夫人一席话,好似醍醐灌顶!
“依依,你还不算太笨,世界上有许多实现自己目的的方式,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你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腌脏的事情,而是用来绣花的!我听说你最近和旭王走得比较近,想要男子对你死心塌地,欲情故纵是最好的手段,千万不能让他那么快得到!但是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要适时的撩拨他一下!”
“祖母我知道了!”云依依的脸上飞上两朵红晕,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都在祖母的掌握之中,还好祖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然的话自己肯定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好了,我乏了,你下去吧!记住我今日跟你说的!”云老夫人按了按额头,带着疲倦地说道。
“是,祖母!”云依依小心地退了下去。
等云依依走后,桂嬷嬷说道:“老夫人,您为什么要特地跟大小姐说这些话?”
云老夫人睁开浑浊的双眼,恼怒道:“我那儿子啊,以为他自己做得很小心了,找是救命恩人的遗留子这个借口,把依依带回府中抚养,也不怕御史大夫参他一本,竟然和青楼女子搅和在一起!我看那依依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如果她能为云府光耀门楣的话,我不介意赏她一口饭吃,但是如果她有做出有损云府的事情,就怪我不客气了!”
桂嬷嬷内心一哆嗦,看来老夫人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
又过了几日老夫人应洛阳太妃之邀,前往洛阳王府赴宴,云清歌她们不必去请安,云清歌把从云依依那里拿回来的箱子全都打开了看一遍,突然她的眼睛一亮,一把上好檀木质地,琴身雕龙纹凤,琴弦紧若游丝的古琴出现在眼前,看样子像是宫中之物。
她的箱子里怎么会有古琴,不过她也没纠结太多,前世的时候,她为了讨好风墨白,想让自己的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便也专门请了先生教她琴艺,此刻的她婉婉落座。
云清歌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十指纷飞,一曲《金戈铁马》铁骨铮铮的画面仿佛浮现在人们面前!
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那样的的雄浑壮阔,大气恢弘,又如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那样的豪放不羁,狂妄嚣张,然而其中却又像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那样充满了无奈和孤寂,透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沧桑和悲凉,听到此处,听者心头的感觉竟是五味陈杂,不知不觉目光涣散,竟然完全痴了。
紧接着,琴音仿佛风吼马啸,肆意张狂,纵性飞扬,越扬越高,然后骤然而收,却又丝毫不显得一点儿仓促。
再看看云清歌,眼泪竟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久久不能回神!
蒹葭院的下人们听了她的琴声,手中的活计都停了下来,有热血的男子已经悄悄地流下了热泪!恨自己不能报效国家!
“啪啪啪!”却是男子鼓掌的声音。
云清歌抬眸,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缓缓走来!
“你是谁?怎么会来尚书府?”茗烟挡在云清歌的前面,要是敢伤害小姐,她第一个拼命!
云清歌看出那个人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对着蒹葭院的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由我应付!”
“小姐!”茗烟担心得直跺脚!
“下去!”云清歌大声呵斥。
蒹葭院的下人也只好下去了。
只留下云清歌和那个男子,云清歌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美的男子,玉面朱唇,身上有世家子弟的风雅,亦有风流少年的潇洒,嘴角微微向上,一抹懒散笑容挂在唇边,令人见之而生亲切之心,讨人欢喜之极。
“请问阁下是何人?”云清歌开口了。
纳兰容的眼里闪过一抹兴味,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不惊慌,反而大大方方地问他名字,有趣,实在是有趣!难怪风祁夜那个狐狸也时刻关注着眼前的云清歌。
“在下容兰!”纳兰容抱拳作揖道,“在下叨扰了,刚才在门外听到有古琴音,实在是好奇!想问一下姑娘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