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依陌抿了抿干裂的嘴,只觉得心头憋着一口气:
“而我今日落了这么个下场,起因只是跟于家的婚事而已。”
人群中顿时有人应和出声:
“我就说嘛,怎么这事儿都赶到一起去了……前些日子于家那童生落了榜,随后却又出钱在衙门找了份儿差事儿,就为这?”
刘依陌狠狠点头:
“就为这一门亲,他们把我送去给镇上的王地主做妾,打的就是先让我背上不好的名声的主意。
大家也都知道,那地主王家向来只要带着卖身契的,而我,入府就是连下人都不如的玩物。”
哗啦一下,这次的人群嘈杂声更大了:
“哎呦,我的天,虽然知道你们装着坏水,可这是老刘家的独根儿,你们也真敢!”
听见有人这么说,王老太太和冯村长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快要滴出墨。
“若非我在李府做牛做马,这消息我还偷听不着,只是可惜,我本想跟他们商量着退婚以求保身,但是李家大房上来就将我推倒直接磕晕了,但我怎么都没想到,再醒来就在棺材里,想把我偷偷送到王家!”
“做了孽啊!”
王老太太扯着冯村长的衣裳就指着李家那一行人,气得说话都在颤抖:
“冯村长!冯村长!今儿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我就带着陌陌吊死在李家门口!”
冯村长虚虚的扶着她,一张积威甚深的老脸不怒自威:
“你放心,老姐姐,我今儿就是给陌陌做主的。”
人群里,李文科眼神阴森地盯着祖孙俩和冯村长,刘依陌感受到他的眼神,却反而毫不退缩地回望,扬声道:
“诸位乡亲作证,今日我与董氏再无瓜葛,除却活葬之仇,我还要为我刘家,为我爹讨个交代!”
人们早就好奇了,纷纷应和出声:
“这话儿又怎么说的?”
“真是造孽啊……”马翠叹了一声,转而又有些欣慰:“不过总算立起来了……”
这厢众人议论纷纷,王老太太和冯村长也是一脸不明所以,唯独董春红白了脸,怯怯的扯了扯李文科的袖子。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姐姐……姐姐……等一等!”
绿柳摆动着柔嫩的枝条,合欢花随着秋风飘飘扬扬,随着那娇滴滴的一声喊,穿着水粉色绣着梅枝袄裙的小姑娘缓步行来。
小姑娘长的白,瓜子脸,水汪汪杏眼,嘴唇红润润,一头秀发黑油油的,绣花鞋也是精巧得很。
但偏偏她来的不巧,对比此时刘依陌的凄惨样子,更显突兀了。
刘依陌腰背挺直,正隔着人群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