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昔日汉代南阳郡太守,前有召父,后有杜母,听闻兄弟也是饱读诗书、这个想必也是知道的。”
陆绪点头,似乎多少明白了些,但又一想,百姓们说的父母官指的可是县官,跟你一个知府有毛关系。
谭纶开始他的有典有据的歪理邪说了。
“父母官最初的来历就是从这里来的,最正宗的父母官,放到大明来说就是知府,倭匪不断洗劫百姓,作为百姓之父母,能不去想办法吗!”
陆绪差点要笑喷出来。
“谭兄,这平倭的事,上有总督、巡抚、总兵、都指挥使,下有参将、游记、把总、还有各屯卫的指挥使,从那里算都轮不到你啊。”
“兄弟,说句不恭敬的话,总督张经大人是真心平倭,也看出问题所在,调来狼兵刚一战,功劳被抢了不说,只怕是性命难保!”
陆绪心中一惊,不至如此吧,天下士子不都唯徐阶马首是瞻,他难道不为张经出来说句话,难道还要凭着那些在此事上说话毫无分量的御史、给事中们冒死不成。
“谭兄此话怎讲?”
“兄弟在锦衣卫北镇抚司供职,想必对我谭纶的底细一清二楚,实话说,内阁的那两位都曾经派人捎过话,就连裕王身边的高大人也捎话过。”
内阁的那两位就是严嵩和徐阶。
“谭兄果真是个人物,大人物都看得起!”
“兄弟说笑了,内阁那两位我谁都得罪不起,谁都不敢招惹,只有不了了之。至于高大人那,内阁的那两位都看着呢,又能如何,也只有继续不了了之。”
谭纶似乎说着触动了伤心之处,连续找陆绪喝了三大杯才肯继续往下说。
“要总督大人命的是首辅大人、次辅大人现在最紧要的是保住位置,只会附和首辅大人,兄弟你怕是看错人了,松江府谁人不知,徐家才是松江最大的地主。”
徐阶一向以清廉自居,却没想到在家乡是大地主,陆绪有些吃惊。
见陆绪有些不信,谭纶微微一笑,“徐阁老祖上可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其父不过一县丞,能有多大家业留下来。”
陆绪听罢大惊,心知浙江督抚怕是命保不住了,这才明白陆炳为何千叮咛万嘱咐要善待他们,内阁内斗,坑害人,完事了还要拉上锦衣卫背锅,陆炳这也是受够了。
想到这些,陆绪的情绪有些低落,原本自律的他,也学着谭纶开始借酒浇愁。
陆绪的愁还未浇下去,谭纶又补了一刀,“徐阁老还有可怕的呢,他和首辅可是亲家,你那个姐夫严绍庭有一个小妾可是他的亲孙女,才十岁,已经指给你姐夫了!”
陆炳的三女儿嫁给严嵩的长孙这事陆绪清楚,是严嵩托人提亲联姻的,开出的价码相当高,是他们严家的长孙,年龄相仿,还是正房夫人。
可徐阶将自己亲孙女送给姐夫做妾这事,传出去徐阶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陆绪苦笑,“谭兄,官场上这些联姻之事,不提也罢,我大姐不就嫁给了成国公家的世子了!”
陆绪想拿大姐的事儿来稍稍找补一下陆家和严家的姻亲关系上的损失。
谭纶笑了,“兄弟,干活的都被砍了头,身为父母官,你说要不要想办法为百姓解难!”
谭纶说的对,练兵平倭确实是在为百姓解难。
“按谭兄的说法,新任的杨总督、胡巡抚,也是指望不上了!”
“兄弟说笑了,有钦差大人在,二子傀儡矣!”
这点陆绪完全赞同,想着临行前嘉靖帝的话,自己要不要把实情报上去呢。转念一想,何不让谭纶出出主意。
“谭兄,你说的这些,传出去,内阁那两位只怕要恨死了!”
“有兄弟在,传不出去!”谭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