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孝啊,给朕个面子,让陆经带队,带着陆绪,办好了回来朕给他们升官。你也是他们的叔叔,要多照顾照顾,陆炳那人你还不知道,总一本正经板着脸,这种事他干不来的。”
皇上开口了,朱希孝那能说不呢,况且这正是他期盼的结果。
严嵩在一旁虽然不明白黄锦此举意在何处,但陆绪这名字有些耳熟,正是通州码头上救人的那个锦衣卫千户。陆炳的这个侄子藏的可真够深的,深到严世蕃尚未来及查清陆绪的喜怒哀乐和嗜好。
正要开口阻拦,一旁的次辅徐阶开口了,“陛下重情重义,臣等敬佩万分!”
徐阶说着还给嘉靖帝跪下了,标准的三叩九拜,这马屁拍的,嘉靖帝当时就乐开了花。
严嵩硬生生的把要说出的话收回去,心中不住的痛骂徐阶,你这样说,我若是再反对,岂不是我在指责万岁爷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不过严嵩毕竟能呆在内阁二十多年不是白给的。
“陛下圣明,听说陆绪才二十三岁,督帅家里的孩子个个少年英才,臣给陛下贺喜了!”
严嵩这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给嘉靖帝贺喜,实际是在提醒嘉靖帝陆绪还是个毛都未长齐的孩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万岁爷您要悠着点。
果然嘉靖听进去了,但这次意外又发生了。
“嗯,是年轻了些,希孝,这些年这孩子跟着北辰功夫学的如何了!”
朱希孝也是个非常聪明的角儿,知道严嵩要做什么。
“陛下圣明,陆绪这孩子功夫在北镇抚司也能算挑头的了,前几日通州码头上几个江湖恶棍闹事,陆绪这孩子一对四都不落下风,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朱希孝此话有三层意思,先是回答了嘉靖的问话、陆绪的功夫了得;后是赞扬陆绪和嘉靖帝一样都是有情有义;再就是扯出通州码头上的事堵住严嵩的嘴,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要是捣乱,我可就把通州码头上那些破事抖出来。
嘉靖帝听说陆绪这孩子还有些像他,很高兴,“朕与陆炳自幼一块长大,陆炳受朕的影响大了些,陆家的孩子又受到陆炳的影响,这些都是自然的事,朕要告诉你们的是,只要你们都用心做事,朕一样对你们有情有义。”
大殿内的人连忙集体跪下谢恩。
严嵩此刻完全没有料到成国公家的二公子敢当众给他耍心眼,但平时成国公掌后军都督府事,被嘉靖帝用来制衡宣大、蓟辽、三边总督,握有实权、祖上又是靖难功臣,严嵩一时间也无从下口。
通州码头上的事显然勾起了嘉靖帝的兴趣,“通州歹人码头闹事,怎么没见你们奏报呀!”
黄锦连忙说道,“万岁爷,那日恰好小阁老也在,虽然那几个毛贼被陆绪打跑了,但小阁老及时出手四个毛贼都被拿住一并杖毙了,给通州码头除去了一个隐患!此事首辅大人最是清楚。”
严嵩心中又是一阵痛骂,心说朱希孝扯出通州码头,你黄锦又扯出严世蕃私调东厂锦衣卫谋私的事,你们两个配合的倒是天衣无缝。
不等嘉靖帝开口,严嵩连忙抢先说道,“陛下,那些江湖恶棍若不及时除去,怕是会继续骚扰通州码头,小儿这也是为京师供给安全着想。些许小事、还未来及向陛下奏报,请陛下治罪!”
严嵩倒是给自家脸上贴金贴的脸都不变色,脸皮之厚,怕是北京城的城墙也赶不上。
好在嘉靖帝并未多想,“嗯,你们都用心办事,朕就轻松了,瞧陆绪这孩子还真是个热心肠,那个时候他还在经历司吧,原本不属于他管的,碰上了还不是挺身而出,这孩子的性格好,大明就需要你们这样的臣子,处处为国家着想!陆绪小小年纪,实在难得,就是有个疏忽闪失你们也都担待些,该指教的就不要掖着藏着,这孩子,朕看好他!”
好嘛!闹腾了半天,嘉靖帝更看好陆绪了,严嵩算是吃了个哑巴亏。
临末了,嘉靖帝心血来潮,又说道,“若是有必要,就让陆绪那个师傅也去,有他在总能护着些自个的徒弟,也让陆炳放心不是!”
严嵩显然没料到,这对发小之间的感情能够延续到下一代。
但无论如何干儿子赵文华事已经惹出来了,屁股该擦还是要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