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了。
脑袋的钝痛,让他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伸手一摸,刺目的红让他瞳孔收缩。
紧接着,就是疑惑,他带着疑惑抬起头,正好对了皇帝暴怒的表情。
这一下,苏宽彻底慌了。
我说错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
父皇为何打我?
疑问三连,苏宽百思不得其解。
皇帝喘着气冷笑道:“你当朕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打算?嗯?!先跟朕讨论国本,又把太子划入法家,又列举崇尚的法家的大商亡国!你真以为朕不明白你的小心思?”
在他锐利的目光逼视之下,苏宽胆怯得低下了头。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因为顽皮犯错被父皇训斥的时候。
皇帝冷笑道:“你想要你大哥的位子,这无可厚非,谁不想登临九五?但,你起码要表现出让朕另眼相看的素质!朕不知你这些年是怎么发展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指点你!”
他不无厌恶的咆哮道:“但你怎的变得跟那些文人一般,满肚子弯弯绕绕,尽是玩弄些不得台面的阴谋把戏?!你是皇族!你生来便注定是猛虎!你可用谋士,却不能把自己的格局划拉到那群只擅长玩弄阴谋的老鼠堆里去!”
轰隆隆!
苏宽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恍惚的抬起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眼神透着几分后悔。
皇帝仰着头,面有着浓浓的痛惜,几个儿子自从及冠出宫做事后,性格越来越偏离他曾经的期望,关系也越来越公式化,所谓帝王都是孤家寡人,大概就是如此了。
他为何偏爱苏晟?因为苏晟从来都没有变过,而且他确实有能力坐这个位子!
皇帝缓缓坐下,冷笑道:“若是朕真的按你所说的做了,结果会如何?一个无法坚持自己政见的太子会如何?一个连手下都护不住的太子会如何?哪怕最后按你得补偿做法,太子主持了殿试,那又如何?一个人望尽失的太子怎么可能招徕到人才?!”
他鼓了鼓掌,点头道:“好计策啊,好得很!甚至连朕都是你的刀!可是觉得很得意?将一切尽数握在手里了?”
苏宽被他如刀一般的质问吓得魂不附体,跪地磕头道:“儿臣绝没有此意!儿臣怎敢如此,怎敢如此啊!”
皇帝冷哼,道:“区区临安王和江都王,便让你忘乎所以了?愚蠢!滚出去!转运使得职位有人替你,你给朕在京城好好闭门反省!”
苏宽宛若五雷轰顶,呆呆的抬起头,他就因为区区一次错误的进言,就削了自己的权柄?
怒火在血液中流淌,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
父皇为何如此偏爱大哥?!
我恨!
苏宽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中,勉强低下头掩饰自己得怨毒,沙哑道:“儿臣遵命。”
他就这样踉跄着,失魂落魄得离开了四极殿。
皇帝漠然目送他离开,下一刻,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哈哈笑道:“庆之啊,朕倒是希望自己永远是那个西北小军阀,否则何至于此啊?”
冯庆之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沉默不语。
他可以体会王者的悲凉,但他不会同情。
王者也不需要同情,从走这条路开始,不论是皇帝还是其他人,都没得选。
冯庆之轻声道:“陛下是故意削他权柄的。”
皇帝疲惫的盯着他,道:“如此父子,可笑乎?可笑也!”
冯庆之摇头,若有所指道:“若是就这样结束对于五殿下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不过……”
皇帝显然谈兴不是很浓,打断了他的话语,道:“五子性柔,不会有问题。”
冯庆之眼底闪过一丝忧色。
“九子之中,难道就只有太子察觉到朕真正的心意?”皇帝自顾自的道:
“开朝之初与彼辈虚与委蛇、大肆封王,那是无奈之举,这些年他们背着我阴通他国,朕知道,却只能忍着!但随着朝局稳定,朕无一日不在想着,他们为何还不反啊?!”
皇帝的话语带着森罗杀意,嗤笑道:“直到晟儿处置两王世子的时候,朕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老了啊,早已没了年轻时候掀桌子得脾性,被框在他们的游戏规则里,反而没有晟儿果断了。”
冯庆之苦笑道:“陛下与我都知道,这些高门和旧门阀掌握太多资源了,急不得,否则一旦弹压不慎,就是天宁、赤明两路入关的末路。”
皇帝叹道:“是啊,就是太明白厉害了朕才没有轻动,朕的太子,接下来会怎么做呢?朕可是期待很啊。”
冯庆之思忖了一下,也是凝眉。
苏晟的做法总是出乎他的预料,天马行空,无从揣测。
殿下难道真的有解决门阀的办法?
他暗暗想着。
“哈哈,老五还与我说什么仁孝,孝且不说,他们都将高门阡陌连野、贫者无立锥之地当成了常事,这样下去,川中将有多少人流离失所?纵容这种情况才是最大的不仁!朕崇尚儒家?大错特错!哪家能治天下,朕就崇尚哪家!”
皇帝锐利的眼神让冯庆之都不敢一试锋芒,侧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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