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人吗?!我们都不是人吗?!”王展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看懂了,但你没发自内心地喜欢它!”
“你那个电影那么惨!每个情节都让人难受,看完人都要抑郁了。可以承认你有才华,可谁会喜欢你那电影啊。”王展吐槽道。
田状状罢罢手:“扫兴!”
“小王,听说是你主张来找我的。也谢谢你信任我,我能帮的有限。”王洛冰解围道。
“不敢不敢。”王展苦笑。
……
老先生的帮助下,配乐方面,情绪和氛围的传达也的确升华了不少。随着录音音轨合入电影,这部《盗马贼》的后期总算是彻底完成了。
万事俱备,《盗马贼》的原音意字拷贝远渡重洋,发往了威尼斯。
虽然王展对入围主竞赛单元有200%的信心,但国内影片毕竟从没有过先例。大家经此一役,也明白了哪片是最顶级的电影艺术奖项,也都不是那么纯粹的,zz、人脉关系、奖项平衡与运气等,需要考虑的太多了。
等待音讯的日子里,田状状算是迎来了一个假期,他从一个魔怔的状态里走了出来,也开始关心日常,关心同僚和朋友。没事情就和发小陈皑歌粘在一块儿。
阿诚刚做完《芙蓉镇》的剧本初稿,又要立刻去弄《孩子王》的剧本实在吃力,便又找了位中戏的戏文老师帮着一起改编。陈皑歌琢磨着《孩子王》要拍成啥样,王展遍建议不如找顾常卫当摄影师,谋子反正拍戏去了。
如今,陈皑歌和张亦谋关系微妙,既没如历史同时期那样掰了,也不如以往密切了。他们的创作理念是不同的,陈皑歌的自负与自我,也让老谋子也越来越觉得,还是得我行我上。
田状状没掺合这些,他太了解陈皑歌了,早知会是如此。他倒是看陈皑歌忙《孩子王》的前期准备,注意到了另一部《树王》,有了不少想法……
王展鼓励他索性下部就拍《树王》。
他依稀记得,他重生前,田状状就刚拍完了这部电影,只不过电影名字改成了《鸟鸣嘤嘤》。
他想看看,如果电影提前38年诞生,会是什么样的。现在一切被他改变得顺利了,正是巅峰期的田状状,是否比几十年后那个被耽误得折了艺术生命的更强,如果是,那么证明他的努力是有意义的。
田状状是那种生而天才的人,他刚入学电影学院时,学院里的老师们便认为华国要出大师了,如今,贝托鲁奇和马丁·斯科塞斯同样认为,他已经是个世界级的艺术片电导演。事到如今,王展也认为,他的能力已经到达这个程度,如果作品再多点,如果有奖项加身,如果没有折在半路,那才是真的成了。
……
这阵子,王展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帮助田状状是他这两三个月繁忙工作中的插曲而已。虽然费了不少劲儿,但他主要的精力和专注力都放在了《老井》的拍摄筹备上。
8月下旬时,他也带人马设备,开拔进村了。
一路上艰难的交通条件让王展苦不堪言。去大城市还能咬牙奢侈地坐个飞机,去偏远地区,那就是有能开车的路都不错了。
王展只记得自己被折磨了整整五天,才来到巍巍太行山脚下,醋省左县下头的石玉山交村。
这村子就是打井故事的真实发生地。电影剧组大部队的来到,轰动了整个地方。全村才80户,没多少房子,大家分散地住到老乡家里,一下子就把村子塞爆了。邻村的人都刻意跑来看热闹,甚至连县里都有来人。
这个年代的人是很淳朴的。
拍电影对他们村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大家恨不得包圆了剧组的吃喝住行,只想把剧组招待好了。王展自然是不可能占村民便宜的,这里实在是太穷了。剧组自己做饭负责三餐,场地费和房租也一毛不少。
再见张亦谋,已经苦得没了人样子,险些让王展没有认出来。如一把老柴火,干瘪苍老,又糙又燥,唯独那钝镰刀似的眼神,让王展每次见面都先心下一紧。
吴天鸣满意得很:“他做好准备了。”
随着开机的日子越发临近,全部人都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里严阵以待,王展也跟着不再关注外面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此刻,西影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