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夏知道哥哥看到公告上关于“父母双亡会有补助,并且父母一方有战斗表彰的可获取全额奖学金”这样的内容心里会很不舒服,她挽着朱青的手臂,刚想问问朱青不支持的原因,却发现朱青手上贴着纱布。
“哥,这是怎么了?又受伤了吗?”朱夏担忧地问道。
朱青也没打算瞒着朱夏,两人生活在一起,想瞒也瞒不住呀,他说:“小问题,今天出了点意外,有个新人经验不足,处理器官时没有注意,我拉了她一把。”
在说话时是没有办法分清“他”和“她”的,朱夏本能的以为会是男他,她问道:“是公司的医护张医生替你处理的吗?”
“是他啊,怎么了?你居然还记得他名字啊。”
“没事,就是经常听你说起他,感觉是个医术不错的老医生,下次你要当心点呢。”
“放心吧,这次只是意外,新人成长总会需要一个过程。你想想今年以来我可是一次都没受伤过。”
朱夏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朱青关于受伤的经过没有撒谎,他是觉得没有必要说假话,但后一句却被朱夏察觉到了不对劲。
“哥哥手上的包扎手法和以往不同,张医生不是这样的包扎手法,这样的包扎手法......是战时医生的包扎手法,战时的手法一般都会包扎过紧,以免防止伤员失血过多而死,张医生......好像不是军校卫生专业毕业的吧。”
朱青心里有鬼,朱夏心生怀疑,两个人各怀心思的走进电梯,电梯里的广告视频正在放着广告,一男一女正演着一段剧情。
“糟糕,被他/她发现了吗?我在偷藏秘密......是男人/女人的秘密,不可以他/她知道噢。”见鬼的台词也不知道是太巧还是做贼心虚。
朱青从小到大都没有瞒过朱夏任何正经事,今天是第一次,并且要瞒的事情大到没有边际。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告诉朱夏,可是经过慎重考虑,他决定还是等时机成熟,毕竟现在就连朱青自己也还完全弄清状况,说了朱夏帮不上忙,也只能多一人担心。
“还是先瞒着吧,等我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再告诉夏夏。”朱青心道。
“哥哥从来没有在正经事上骗过我,一般都是生活上的小事,这种手受伤的事情......不好界定到底算不算是小事。”朱夏心道。
两人“各怀鬼胎”的进了家门,朱夏只是下楼去复习资料,而朱青却感觉恍如隔年。早晨出门时,他还是个快乐的清洁工,到了晚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算人,还是怪兽,亦或是人兽合一,他见到了传说中的赵徽柔本尊,被那位副队长宫平当做罪犯审讯,在城市的大街上被武装直升机抓走,然后凭借自己新获取的“幻想”奋力逃脱。
朱青往餐桌前一坐,桌上的圆盏灯发射出温暖的黄光,朱青拿起桌上的香烟正想要点一根,香烟已经夹在手上,他又重新塞回去,将那包已经拆封的香烟放好。
他其实非常想要立下一个目标,那就是再一次参加防卫军的考试,再出发。没有多少人能够在被彻底否定一次之后还能再继续努力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当你全力以赴,吃着比其他人更多的苦,有着比其他人更强的天赋,但最终得到一个失败的答案,这不仅仅是否定了你过往所吃的苦,所付出的汗水,还否定了你的存在价值。
曾经的朱青以加入讨伐小分队为目标,他并不觉得防卫军会是他的终点,可一次次的失败打击,一次次的告诉他。
你想多了。
你没有那么强。
你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朱青才会在第三次失败后选择去做一个普通人。他努力挣钱,买房,还房贷,收拾家里,照顾妹妹,丢掉过去的梦想。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成绩被人篡改,他并不知道他其实三次通通考过。
可当他重新燃起斗志,他的心没有变,他的身体却发生了改变。
还能加入防卫军吗?合适的吗?我现在究竟算是什么?万一被防卫军发现了呢?万一影响到夏夏呢?
朱夏见朱青拿起香烟,她都要去开窗透透气了,最不喜欢闻到烟味的她也就是能够容忍一下自己的亲哥哥抽烟,可朱青却把拿起来的香烟又重新放回去了。
朱夏那双明亮的眼睛就像是高清摄像头,她感觉自己一下子抓到了实际的证据,就姑且称之为“少女的直觉”吧。
“哥哥今天好不对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得想办法搞清楚。”朱夏干脆不再提报考防卫军的事情,她觉得今天不适合再提,不过她打算先开始复习起来,毕竟没有考过,现在两人来说这个话题感觉就是谈一些未必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