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水手护卫正在卸船,就有一队衙门差役跑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一顶官轿。
“戴大人,好久不见啊。”里面的人出来,向外一张,便看到戴继,本以为他身后的戴纶是此次的主官宗徹,但仔细一想这站位不对,眼睛再往旁边一撒,看到了另一艘船上的年轻男女。
宗状元郎艳独绝的名声,他是听说的,当下便有八分确定,即拱拳笑道:“这位就是宗大人,宗夫人吧。”
宗徹点了点头,说道:“沈大人有礼。”
冀平知府沈冰,入仕前祖籍德安府,后来中进士之后,就后京城镇国公府沈家续上了宗,沈家如今跌落一截,严格说来,他和这沈知府还有些过节。
沈冰的态度却比刚才更热清,说已经安排好了住处,请他们到蔽处休息。
沈冰在冀平府当知府已经有六七年了,如今一家子都安排在后衙,宗徹如果去了,安溆就得去后院跟沈家的女眷叙话。
担心这沈家的女眷知道京城沈家的事,而会对溆儿有敌意,宗徹直接拒绝了,“本官有任务在身,不好逗留,在城内随便找个客栈住一晚便是。”
沈冰只好笑着点头,道:“我这就命人去安排。”
半个时辰后,宗家和戴家两波共有三十多人,都住进了冀平府南城最大的一家客栈。
宗徹的安排是明天天一亮,立刻启程,因此住下后,侍卫们没有怎么休息,就去城外的驿站找马车。
相比水路交通,大明的陆路交通更为先进一些,为了方便信件传递,每隔三十里就有一驿,若是在通都大邑,驿站的规模一般都非常大,光马匹就有几十匹,专门供经过此一处的有公务的官员使用。
三十里即还,即便是交通要道,一家驿站的马匹车辆也能腾转开。
在水上,就没有专门设驿站这么方便了,连出京的时候,他们乘坐的船都是跟专门做海上生意的商人处租用的。
终于到了陆地有人烟的地方,安溆不想就待在房中,吃了点东西,带着严晷严准,再叫宗徹领路,一家人便到冀平府逛去。
至于非要跟着的小汪,担心它跟丢了,安溆叫在客栈收拾东西的鹧鸪看着。
冀平府在陆路上距离京城也只有八百多里,且一路都是平坦的交通坦途,这里的物种风俗和京城大差不差。
但因为更靠近西北,也算是方家的地盘儿。
安溆和宗徹他们出来没多久,就看到好几处方家的铺子,有皮毛铺、海货铺还有一个专门的罐头铺。
给方家提供罐头的,就是临河村的安家人,如今不仅只有水果罐头,还发展了肉罐头。
水果罐头也不仅仅是只有临河村附近多产的水果,还有更南一些的柑橘、荔枝,肉罐头不只有小鸡炖蘑菇,还有牛肉罐头。
经过罐头铺时,看到店铺前挂着一面绣着安字的天蓝色苍竹小旗,安溆立刻明白,有安家的东西在这里寄放。
这三年多来,安家不止是发展了糖果铺,他们有了好的发展资本,整个临河村姓安的,乃至附近姓安的,能归宗都归宗了。
还是归到安溆他们这一支,因是族人,在在外的产业上,便比别人更多几分优势。
许多安姓的有野心的子弟都出来闯荡,但是安溆远远没想到,他们已经把足迹都印在了北边的冀平府上。
冀平府距离德安府,有将近二千里之遥,两千里路,在现代坐高铁,也得十几个小时,对于交通方式原始的古代人来说,如同天之涯海之角。
宗徹也知道苍竹小旗的意思,却是和安溆有不同看法,“你不去看看吗?说不定是安家人给你捎的东西。”
“是哦,”经他一提醒,安溆才知道还有这个可能,“那我们进去看看。”
进了店里,小伙计就满脸堆笑地迎出来,“客官想要什么样的罐头?我们这儿新来了一匹黄桃、山楂罐头,还逢我们店开张三周年,能打八折呢。”
安溆好笑,方家人学得也太快了吧,安家的糖果铺子也是去年才开展了一个周年店庆活动。
她说道:“我不是买东西的,请问是不是有安家的东西寄放在这里?”
闻言,小伙计看了安溆一眼,又看看外面才挂上去没多久的旗帜。
“您稍等,我请掌柜的来。”
这个小伙计转身去了后面,店里还有两个小伙计,觉得可能是安家的人,他们很礼貌的给安排了座位上了茶。
茶还没端上,又有几个客人走了进来,看样子都是仆妇丫鬟之流,她们对这里很熟稔,一来就问:“伙计,刚看见你们运货的马车到了,是不是有新货啊?”
“有的有的,”一个小伙计赶紧去招待。
开口说话的这人一边挑选着罐头的外观,虽然这也没什么好挑选的,但她还是挺有经验的模样。
“齐娘子,听说河工那边又挖出来一窝狐狸,是真的?”一个年纪更大些的灰衣妇人凑到这妇人跟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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