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开的店里,有一道仿造宋嫂鱼羹做的鱼粥,就是用鲫鱼浓汤做底,要这种野生的鲫鱼片子煮汤,得五块钱一斤,比正经的大鱼单价还贵。
安溆已经找好了店面,京城房价高到她也不想一下子弄几个铺子,就想在一个店面里,将炸鸡、火锅融为一体。
而且,奶茶的小铺面,也要嵌入其中。
炸鸡这块儿,就需要一些比较好吃又平价的好粥和面包搭配。
如果鲫鱼片子如此便宜,前世那种一碗要二十五块的鱼粥,倒是可以做为店铺的主打了。
老头也从车上下来,认出了安溆,笑道:“原来是你这姑娘,老大,一点子鱼片子,还要什么钱。姑娘,你直接都兜走吧。”
他们父子经常在京城讨生活的,虽是能经常看到贵人,但愿意搭理他们这种穷人的贵人很少,若是能和贵人交好,也不用多好,只要人家记住咱们这么个人。
万一遇到什么跨不过去的大麻烦,贵人能愿意帮忙说一句话,或许就解了咱们的大难。
周老头这么想,就催着儿子装鱼。
安溆此时也看出来了,这老头对她多少有讨好之意,但若说让人觉得厌恶或者有什么坏心思,倒也没有。
每个人不都是为了生计吗?
周大是个孝顺的,老爹这么说了,就拿出木盆下压着的草网,一勺一勺的往里面舀鱼。
安溆没阻止,只笑道:“老人家,我打算开个食铺,以后要常用这个小鲫鱼的,不能一直白要啊。刚说的十文钱,也不是一个定价标准,你们说个价,咱们以后也好长期合作。”
听见这话,父子俩心中都闪过狂喜,可是这种鲫鱼片子,根本卖不上价啊。
安溆表示,真得有个定价的标准。
长期的合作,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那是会伤情分的。
周大想了想,说道:“以后我专门给小姐您捕捞这样的小鱼,不过这种的鱼毕竟不值钱,就一文钱两斤,如何?”
一文钱两斤,是他按照自家将鱼片子卖给人喂鸡鸭的那个价格,高了一点算的。
毕竟以前是有多少就买多少,现在人家像样的要的,自家是需要费些心思的。
安溆听了,觉得这在物价很高的京城来说,是很实惠的价格,当下便应了,目前的这些鱼,就约莫给了他们二十文钱。
周老头坚持只要十文钱,安溆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想要些榆钱儿,你们明日再进城,给我捎一布袋便是了。”
周老头虽还是觉得不合适,到底没再说话。
两草网子的鲫鱼,车夫全都接了过去,在马车两边的车辕上系了。
周大担心路上散开,还给又套上两个草网。
这是他们自家编的,不值什么钱,要说能有这个做网袋子的想法,还是他们跟那种这些年在京城小摊位上很风行的,那种竹筒子学的。
安溆上了车,将自家铺子的地址告知,“这两天我们还没准备好开张,小鲫鱼不必急着送,每天能捞出来多少,送多少就是。”
周大答应了,将食铺地址在心里牢牢念了几遍,这才恭送着人马车走了。
重新赶上自家的牛车,周老头笑道:“这还真是遇上贵人了。”
周大好笑:“也就是每天多了个几十文的生意。”
周老头瞪眼,“那还不行?要搁以前,这些鱼片子只能卖个十来文。”
父子俩说着,心情都不错地往家里走去。
安溆这边,心情也很不错,闻着外面偶尔传来的鱼腥味,一点都不嫌弃。
只不过要做鱼粥,以后还是得专门打几个大木桶,再专门弄个拉菜的板车。
车辕两边系着两兜子鱼,就这么招摇地进了京城。
不出一刻钟,这事儿便被特特派了人盯着安溆的沈老夫人得知了。
虽然不可能让这样的女人进沈家门,听到对方这么不顾体面,沈老夫人还是气得摔碎了一个茶杯。
这个气还没有顺下去,孙子回来后,又给沈老太太一场大气。
“你说什么?”她看着站在地上的,矜贵又温雅的孙子,气道:“你现在就要定亲?”
沈宵点点头,神情间带着恳请,“祖母,请相信孙儿的眼光,溆儿是个好女子,日后她肯定会和我一起孝顺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