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时候和我姐认识的?”安翀终于找到机会说话。
沈宵看向安溆,他一身的贵公子气度太过逼人,即使是平常的一笑也显得温而尔雅到极致。
“说起来,两次都是安姑娘帮我解的围。”
安溆正好也抬眼,目光交接,心里感慨不已:太帅了。
这么温文儒雅的面容,若是配上略坏的笑容,岂不是少女收割机。别说心思单纯的少女,就是她这个大龄少女也受不了。
“安姑娘?”
声音里饱含着好笑意味的声音唤回了安溆的心神,她点头道:“是的。”
是什么?
只怕都没有听到别人说的什么吧?
宗徹脸色难看,起身就去柜台旁定房间。
夜晚,客栈后院,一张圆桌旁对面而坐两个人。
月色如轻纱一般笼罩下来,又好似将天地间的事物都笼在一个略带磨砂质感的玻璃罩里。
安溆笑着问起:“你怎么还没回京?”
闲适地点了点手边的茶杯,沈宵说道:“在朝阳县待了有半个月,前两天才动身回去,当时已经是处处在过新年,路途中诸多不便,没有搭上年前进京的最后一趟客船。”
他笑了下:“在外面过年其实也挺不错的。”
谁会过年回家还这么不积极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苦衷,安溆就没再追问,只是道:“我们要去南丰府,接下来如果顺路,一起走吧。”
沈宵道:“好啊。不过能问问,你们去南丰府做什么吗?”
“看看他们那里的烟花,”萍水相逢的,安溆也没有解释得很详细。
可能是察觉他们自从坐下来后,谈的这些都是对方不想深谈的话题,沈宵便说到了别处,多是他这一路上的见闻。
有行脚到某处听到的奇闻异事,还有吃到的乡野特色小食,或者是某些偏远地方的乡土风俗。
安溆对这个的确很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提出自己的问题。
墙角的一树梅花在夜色中散发淡淡幽香,不知不觉间带走了流逝的时间。
安溆是在看到东楼打着哈欠过来添茶的时候,才惊觉地问一句:“什么时间了?”
东楼回道:“已经是三更天了。安小姐,少爷,你们要不去睡会儿?”
话没说完呢,东楼就觉得少爷看过来的一眼带着种“你怎么那么碍眼”的意味。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实际上却是,他家少爷在淡淡地看他一眼后,就起身说要送安小姐回房。东楼觉得应该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安溆笑道:“我好久没有跟人聊得这么痛快了,有时间再聊。”
沈宵一愣,继而面上浮现了轻轻的笑意,“我同样如此,有时间,再聊。”
安溆没让沈宵送,摆摆手迈着轻盈的步伐便转身走进大堂。
踏踏上楼的轻盈脚步声还能清晰的传到后院。
“少爷,”东楼伸手在自家少爷面前晃了晃,“安小姐已经不见影子了。”
沈宵整了整衣袖,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多嘴。”
东楼大着胆子又道:“小的跟少爷出门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您跟哪个姑娘说话都说得这么愉快。原来,您喜欢安小姐这样的。”
沈宵一眼扫过来,东楼只觉被带着凛冽的小风往身上刮过似的,忙道:“小的不多嘴了,咱们也去休息吧。”
“天快亮了,我就不睡了,去我的书箱取本诗集来。”
听了这吩咐,东楼心里撇嘴,还说没上心,这大半夜的看什么诗集?
安溆回到客房的时候,就发现隔壁那间房门开着,这是宗徹住的那一间,她想了想,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你怎么还没睡?”
宗徹坐在桌边写东西,闻声并未抬头,语声淡淡的,“你不回来,我担心你被骗了。毕竟,现在樗蒲县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妻。”
安溆好笑,走过去在旁边坐下来,“说句担心我有那么难吗?干什么要这么别扭?”
宗徹道:“我的确是担心你。担心你被骗。”
说出来他就后悔,其实该顺势承认的,他就是不喜欢她大半夜还和一个男人说话,也不是担心她被骗,而是担心她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