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任道:“多给你那奶娘些丧葬银子,下次想给你娘做冥诞,就在城外的积香寺便是。”
“女儿知道了,”陆宁馨再次施一礼,退出门去。
刚回到房间,陆宁馨新收的丫鬟青波就笑着说道:“小姐,您算得真准,王爷和县主真得受伤了。”
陆宁馨微微一笑,这次果然没有出差错。当下只说道:“想想晋王是来查什么的,淮阳府可是三皇叔一派的官员担任,他们能让晋王顺利回去才怪了。”
清波佩服地伸出两根大拇指,“小姐,我信您了,您有这般算计人心的能力,您一定能为我爹娘报仇。以后,奴婢的命便是小姐的。”
陆宁馨救下这个人是机缘巧合,念着她懂医便收到身边来。
“你放心,日后我父亲回京,你爹娘的冤情我一定帮你大白天下。”
清波感动得跪下来磕了好几个头。
等她下去后,青鸾才低声道:“小姐,清波这样的人,经历了父母惨死也憋不住一句话,只怕不堪大用。”
“这有什么?”陆宁馨伸着手指在茶杯上绕了绕,“我身边就是缺这种既不亲近又有些能力的人,你和奶娘,任何一个我都再也损失不起了。”
一时间,涌上青鸾心头的竟是惧怕,而后才是浓浓的感动。
“那个乡下女人,查清楚了吗?”陆宁馨问道。
“查清楚了,她的确是卖出很多精巧的小食方子,且没有任何拜师的痕迹。”青鸾正色回禀。
陆宁馨猛然顿住手指,将茶杯上的盖子刮下来,难道,这个女人和她一样重生一回?
不对,蠢货再重生几百次也不能变成个聪明人,更何况一个只会做乡下粗食的女人,怎么可能一重生就会那么多?
她是重生,那对方有没有可能是借尸还魂呢?
因为自己经历过,反而更敢想。越是想,陆宁馨的脸色便越是难看,这么个变数,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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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方伯赶着马车走到一个小山村,跟车里的安溆道:“大妮,你看,过了这个山坳,便是朝阳县。只是天黑山坳里不好走,我们在这村中歇一晚吧。”
“听您的。”安溆说着下了车来,指着最靠近山坳的那户农家院道:“方伯,那家门外有马匹,说不定已经有行人借住,我们去那家。”
出门在外,从众一些比较好。
这户农家过得算是不错,一溜儿齐整的土墙,竹制的门前栽着竹柳,绝对是乡村中的地富裕人家。
大门是半开着的,能看见院子里正蹲在井边洗菜的一个妇人,安溆的脚步声一靠近,妇人便扭头看来,问道:“是不是要借宿的?”
安溆心想这户人家可能经常接待借宿的旅人,便道:“不知道方便吗?”
“方便,请进来吧。”妇人过来开门,看了看方伯,道:“只是我们家也不富裕,你们借宿是要给借宿钱的。”
安溆提着的心往下放了放,要钱的话是黑店的可能性就不大。
在古代,不去大地方不走官道,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你都不知道遇到黑店的几率有多大。
“两个人一晚上十文钱就行,要是单做吃的,你们就得再加钱了。”妇人笑着帮方伯给马儿卸车。
安溆说道:“应该的。”
目光看向这家的正堂,只见其间竟坐着一个芝兰玉树般温润的公子,应该就是外面马匹的主人了,此时正在和一个老头淡笑着说话。
安溆没看到人家正脸,但那种君子如玉的感觉却十分明显,这样的人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剧情中的重要角色。
不过人家这样的都来借宿,这户人家应该没什么问题。
方伯前后看了看,知晓这就是普通的农户人家,也放下心来。要不是前面顶这个山坳,又是这个时间点儿了,这样的小山村是不能歇的。
越是小山村越是抱团儿,你借宿人家是半点不能得罪主人家的,否则便是捅了马蜂窝。
吃晚饭的时候,安溆才知道这家的人口,两个老人和儿子儿媳妇三个小孙儿住在一屋檐下,还有个未出嫁的十五六岁小姑娘,堪称上有老下有小,似乎把接待过路人留宿当作了一个正经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