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风笑道:“姑娘放心吧,我们一船二十多个大男人,五十斤面,真要敞开吃,一两天就能吃完。”
“行,你后天上午过来拿。”
闲话一阵儿,岳老爷子就要回去,问安溆:“我看你摊位上的东西卖得差不多了,要不让我们家阿风给你送到家去。”
安溆笑道:“不用了,我今天做的桃酥不好放隔夜,再卖一会儿,如果没有客人的话,回去的路上在村镇上也就卖了。”
岳老爷子看了自家孙子一眼,看来人家是没看上啊,当下道:“看样子今天要下雪的,你早点回。”
安溆应了,目送祖孙俩上车离开,就来到小推车后面的凳子旁坐下。
这儿比较挡风,不太冷。
不过北风呼呼的,再挡风也不是屋子,免不了四面漏风。
明天天气如果不好,她就不出摊了,靠着卖出一种种小食方子,手里现在也攒了近二百两银子。
虽然距离首富还差着一个光年的距离,但目前总归不是不赚钱就不能生活。
又一阵冷风打着旋儿袭来,天空乌沉沉压得很低,看来还真要下雪。
安溆想了想,决定回去。只是才刚站起来,就见前面走过来一个乌泱泱的骆驼队。
不会是之前在此经过的方家商队要北返吧,安溆高兴地跑到路中央。不多会儿就看见骆驼队里走出来一个人,近了才看清是骑着匹黑马的方浮。
“方少东家。”
马到跟前,方浮翻身下来,安溆笑道:“你们这一行南下,时间还真是不短啊。”
方浮一身风尘仆仆,牵着马缰绳跟在安溆身后往她的小推车边走,“我们到了最南边,这两个月还是短的。安姑娘,有热汤热水吗?给我们每个人都来一碗。”
“有姜枣茶,”这是她入冬开始就常备着的,用的枣是跟官道上过路的货商买的,姜是自家大伯地里中的,还有弟弟做的红糖,沏出来一碗的份量浓浓的,御寒保暖效果极好。
方浮说道:“有多少都给我们煮了吧,今儿这天实在是冷。”
其实是他们今年出发晚了,十一月以后就不适宜长途跋涉了。
安溆不知道这内情,看到这位少东家手面都冻成了窝窝头,心里就是一声感叹,有句老话诚不欺人:钱难挣屎难吃啊。
她打开炉子,放上一口大锅,添上水,然后又在旁边的小灶上坐上一壶水。
水开了之后,她马上就给方浮沏一大碗茶端过去,搭配的是剩下的桃酥点心。
几口热茶下去,明显感觉暖和了许多,再咬一口点心,方浮叹道:“还是姑娘这儿的点心吃着顺口。以前没有比较,那扬州的各色茶楼饭庄,我能说出来好吃的点心不少,但吃过姑娘做的,再吃那些,还真不是那个味儿了。”
安溆:嘴这么甜,这还是当初那个对她这小摊位戒备十足的方少东吗?
但方浮并没有夸张,厨艺这东西,不只是有方子就行,那同样的藕粉儿,他自家商队里的厨夫做的,跟安姑娘做的,就是比不上。
方浮这里吃饱喝足,骆驼的大部队也赶了上来。
安溆这里没有多少桃酥点心,便只上了些姜枣茶,至于吃的,她提出可以用骆驼队的干粮给他们免费加工。
她还想问问方家商队从南边带了什么货,想趁便买一些。所以先帮个忙。
骆驼队带的最多的干粮,就是那种风干的大饼子,这玩意干硬干硬的,商队带着就是为防哪顿赶不上饭点儿,泡热水吃的。
安溆看着从商队收上来的一箩筐干饼子,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的小推车里有鸡精、耗油虾粉等好几种自制的调料,还有一捆上午跟一个商队买的干海带,底部有忘在里面的都发黄的一掐黑黝黝的菠菜。
材料看似少,但如果做豫省的特色胡辣汤,却也能像模像样的。
为了让胡辣汤的味道好一些,安溆把很宝贝的一小瓶胡椒粉都用了一多半下去。
做好之后,方家商队众人排着队,一个个拿着碗,从热气腾腾的大锅里领一大碗粘稠的饼子汤,转身便蹲在路边呼哧呼哧吃起来。
方浮也舀了一碗,一块块掰碎的饼子上裹着浓稠的面汤汁儿,软而不坯,让他都不相信这是用自家邦硬的干粮饼子做出来的。
“好吃,安姑娘,你真神了,什么东西经你的手,都能做成美味,”另一边,端着碗已经吃下去一半的赵先生笑着竖了竖大拇指。
安溆谦虚道:“做饭跟做其他事情一样,最重要的是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