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溆笑道:“把锅洗了,那一盆甘蔗汁倒进去,烧火就可以了。”
见他们两个人都有事做,宗徹莫名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拐杖夹在腋下,走到安溆身边,看着她面前已经用削平的竹竿搭起一个大概架子的东西,问道:“我能帮忙吗?”
安溆惊讶地转头看了一眼,反问:“你不需要看书了?”
“反正今年我不考,”宗徹满不在乎道。
安溆道:“那也不应该放松。”
上次听他说那什么试是在腊月,现在才九月份,还有三个月呢,这骨折到时候定然能养好,他说不考,只怕还是担心考试需要的费用。
这三个月里,她总不能一点钱都挣不到,到时候势必要送这个少年去考试的。
古代便是科举时代,如果家里有个身具功名的人,对她以后的生意便是个庇护。至于对方越考越高之后,可能会打发她一笔钱就不管了,安溆也不在乎。
她并没有安大妮的心思,只要和这少年保持有情分,就足够了。
所有的想法都是一瞬间,听到宗徹说:“我想放松放松。”
安溆见他果然是不想看书了,倒也不客气,将一把细竹篾交给他,指着架子道:“这边我都钻好眼了,你把竹篾子插上去。”
说完她就提起竹篓,到外面河边挖河泥去了。
午后的阳光透着些慵懒,河里的水却是清凌凌的,一看见便精神了起来,安溆把竹篓放在一边,伸手舀着水洗了洗手。
阳光下晶莹可爱的水底是褐黄色的河泥,突然一个包鼓起,而后挑出一只细细的触须,这是一只成人半巴掌长的河虾。
安溆看到这只虾,心底一阵喜悦,徒手就把虾子抓了上来。
原来这河里还有虾啊,看着这条上下游都看不到尽头的河流,她觉得这河中的虾肯定不会少。
只是今天主要是做小推车,等以后有空了再来抓你们。
安溆点了点手里的虾,反手就又把它放到河水中。
宗徹很靠谱,等她双手提着半篓子河泥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把小推车内部的锅灶轮廓用竹篾搭了出来。
安溆笑着夸了他一句,到门口扯来一大把麦秸竿,就地剁碎了,把河泥倒上去和匀,一手抹了泥就去涂抹锅灶的框架。
与此同时,指挥着宗徹给小推车前面搭竹篾架子。
一下午就在三人忙忙碌碌中过去,锅里的甘蔗汁越来越浓稠时,小推车也像模像样起来。
西边天空晕染着一片通红的火烧云,安翀拿筷子挑着一团已经差不多凝成固体的红色糖物过来,问道:“你看看,是不是成了。”
安溆看了眼成色,点头道:“加快翻动速度,火少一些,翻一刻钟就可以盛出来了。”
两盆甘蔗汁最后熬出来小半盆的浓稠红糖,安翀都盛在了一个浅口的竹筐中,用一张蒸布隔在竹筐内部。
这一天晚上,安翀连做梦都是起来去看那一筐子红糖的,第二天刚刚天亮便起来了,拖拉着鞋子跑到灶台边,将搁置在一角的竹筐子拉出来,掀开四角遮盖着的蒸布,只见昨天还粘稠的那些红糖,此时已经凝固,他拿根筷子戳了戳,一点都不硬,翻上来的红糖还带着沙沙的感觉。
成了,竟然真的做成功了。
激动的安翀一时间失态,噔噔噔跑到正屋门前就拍了拍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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