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面容上透着几分面黄肌瘦的不健康状态,但怎么说呢,容颜却着实属上成,双眼皮丹凤眼,鼻梁很高,双唇淡薄,面无表情地看着人时,那俊美之中的冷冽感都有些刺人。
安溆一抖,回过神来。
男人薄薄的嘴唇动了,“我昨天把抄写的一本书跟村里的王大娘家换了两升面。”
安溆不自觉地盯着他的嘴唇看,心里暗骂,这就是原主所说的那个她不嫌弃对方长相的“童养夫”?
这两人的模样,谁嫌弃谁才更合适啊。
宗徹眉头深皱,问道:“你还有事吗?”
安溆回神,就触到他无比厌恶的目光,心里顿时一梗,从花痴状态中清醒过来,话说她从小到大也没犯过花痴啊。
怎么现在就盯着一个才十六七的少年人看得发痴?难道是原主的炮灰光环在起作用。
安溆垂下眼睫,不再看对方的脸,说道:“没事了,就是想问问你吃什么。”
“我都可以,”他说了这么一句,转身扶着棍子又往里去了。
安溆进了四面漏风的厨房,再次往旁边那间茅草屋看一眼,这炮灰光环的威力颇大了些,她刚才竟然像个怪阿姨一样,盯着人家看那么长时间。
妈的,这不成啊,得出去挣钱,免得整日在家待着,走上跟原主一样的炮灰老路。
再一个,且不说炮灰不炮灰的,她一个二十六七的大龄女青年,觊觎人家小鲜肉,总归不太好。
想着这些,安溆已经查看了厨房中的资产,两个瓮,更胖更高些的那个盛着半瓮水,另一个里面就是很浅的一截面。
可能是全麦面粉的原因,这些面是小麦皮一样的褐黄色。
伸手量了量面粉的高度,安溆心里有了数,刚才那少年人说换了两升面,这看着是两斤左右的样子。如此说来,这个大明朝的一升和现代时差不多,即一升面粉一斤多点。
两斤的面粉蒸出来的馒头,恐怕还不够两个人一顿吃的。
安溆找遍了厨房,除了半袋子苦荞面、一把青菜、一辫子蒜,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两斤面肯定不能蒸馍吃,安溆把目光放到院子里那些鸡鸭上,而这院子里,只最里面靠东的墙壁旁有一堆稻草窝,其他并没有像鸡鸭禽圈的地方。
她站起身,走到东边墙那处,在稻草堆里扒着好一会儿,摸出两个鸡蛋一个鸭蛋。
听到外面的动静,正在茅草屋里一个空洞的窗户边看书的宗徹向外看去一眼,想到她两天前离开家之前说的那些话,那个背影又让他增添几分厌恶感。
这么厌恶一个人,以一个男人的骄傲和担当,他早该离开安家,但是当初父亲去世时,留下来的两间屋几亩地都换了钱,交给当初说要照顾他的安顺,在他有独立的能力之前,便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