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的确是街边能随便买到的玩意儿,但对于身在闺中的姑娘来说,确是新鲜的东西,不得不说,程修还真是会选东西。
这种小玩意儿,既能逗自己开心,又不会显得太刻意讨好。
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刻意靠近,也不过分疏远。
上一世程修送的,也是这玩意儿,当时的她是极其喜欢的,一拿到这东西便和青瑾玩了好几天都玩不腻。
“如此,那我便谢过了。”青黎朝知秋使了个眼色,知秋上前接过小木盒收进了衣袖中。
“时候不早了,入席吧。”青黎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堂,青黎注意到,现在跟在程修身后的侍从,并不是孙会。
上一世,孙会是程修最得力的下属,程修不管去哪都会带着他,但今日没带,想来也是怕那件事情万一败露,他也可以立马把自己撇清。
他的心思如此缜密,也怪不得上一世言伯侯府无一人发现他的野心。
此时参加宴席的人基本上已经来齐了,青黎一出现在大堂,坐在正位的李氏便向青黎投来了慈爱的目光。
“来,阿黎,坐祖母身边来。”
“是。”
青黎一落座,李氏便拉住了青黎的手,“此番你也是运势好,落水后便立马得了广阳侯府宋公子相救,才没出什么事情,下回你可不要在这么鲁莽了。”
“是,祖母,阿黎记住了。”
李氏满意地点点头,“你父亲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这次他为昭国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朝廷必会嘉奖于他,到时候我们言伯侯府可就和现在不一样了,你行事也要更加端庄一些才好,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是。”
上一世,父亲打仗回京后,的确受到了圣上的嘉奖,这次胜仗是永安帝登基后的首次大规模战争,直接把昭国的领土向西扩展了一千公里,永安帝龙心大悦,言伯侯府也因为父亲的这一次领兵,在朝中的声望渐渐大了起来。
但这次的胜仗只是开始,之后的几年,言伯侯府在朝廷上的地位会越来越高,甚至可以和广阳侯府相提并论。
但青黎记得很清楚,当时言伯侯府覆灭的时候,势力如日中天,正是最鼎盛之时。
“是啊,二弟此番也真是为我们言伯侯府长脸,想来我们言伯侯府世代从文,当时二弟想要习武时,父亲和母亲还多番阻挠,如今看来,我们三弟兄里最有出息的还是二弟啊。”青安鸿说道。
“我看也是。”坐在一旁的三叔也跟着帮腔。
“你们两个。”李氏看着他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有些哭笑不得,“从武有什么好的,打了胜仗不也是日日在外面奔波,一不小心还会丢了性命,你看你们两,虽不学无术,但也日日呆在这京城享清福,不比你那二弟要好?”
这番话若是让朝中那些有声望的大族听了,怕是会气死,看当今的朝廷,谁不想自己族中出一两个人才,为祖上争光,偏偏言伯侯府却是这般不争不抢。
“我和三弟哪里不学无术了,我不是也日日上朝,为朝廷效力嘛。”青安鸿念叨道。
整日待在家游手好闲的三叔青安言倒是很大方的承认,“母亲说得对,我是整日在家不学无术。”
此番没有志气的话,竟逗得周围的人笑出了声来。
青黎看着这一家和睦的气氛,真是半点也舍不得打破。
青家人丁并不兴旺,当初青黎的祖父只有祖母这一位正妻,并未纳妾,祖母生了三儿一女,家庭和睦,并未有其他豪门氏族一般的恩怨与争吵。
祖母性情温婉,只希望儿女能够安稳度日,健康平安,并未希望他们在朝廷中有什么建树。
就是这样一个并无野心的宗门世家,最后竟会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结果,青黎每当想起这些前尘往事,便会感叹世道不公。
宴席就在这喧闹的气氛中开始,府中人知道青黎病刚好,所以菜肴也都是一些清淡的口味。
一直坐在角落的吴氏看着这些菜肴,心中便有些不满,转头向青安鸿抱怨了起来,“这些菜太清淡了些,实在是不合妾身的口味。”
她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整桌的人听见,一桌人都抬眼看了过去,坐在正位的李氏对这不守规矩的妾室,微微有些不满。
只是一个妾室,却在这种场合抱怨菜肴,还真是给她长脸了。
青安鸿听了这话,却不恼,只是安慰道:“回去了再让小厨房帮你做一些来便是。”
吴氏微微叹了口气,“也只有这样了。”
随后,她睨了一眼坐在上坐侧旁的青黎,温声道:“青姑娘身份尊贵,整家人迁就着她的饮食,这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