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好路线,两人顺着黑暗摸索前行,行了一段路,看见前面有一个大大平台,平台周围挂了许多红色灯笼,平台上面绑着一个鬼魂正在受刑,一个鬼差用剪刀一剪刀一剪刀剪下他身体,身体和台下一地鲜血。
胃里一阵翻涌,清音干呕着捂住嘴差点吐出来,福星只看了一眼便死死捂住眼睛,哽咽着颤抖小声说,“清音,怎么办?我们不会被抓住吧,我我我腿直打哆嗦。”
清音也心下慌张,她强作镇定,“忍住!你可千万不要哭啊,这周围很多鬼魂,引来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两人哆哆嗦嗦缩在黑暗角落中,清音强行让自己深呼吸镇静下来,慌乱和恐惧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不是她一个人的安危,她的身后还有福星。
攥紧拳头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只有往前了,没有退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的,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最多不过灰飞烟灭。
她又将地图拿出来看了一遍,要去到出口无论怎么绕都一定要经过这个正中间的大平台行刑区,也是鬼魂最多的地方。
两人正在苦恼之际,一个一袭黑衣蒙面的男人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清音抬头看见他的眼眸,一眼就认出是之前那个被称为公子的人,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感情,“你凡间的婆婆生命垂危,大约还有十天时间,若想见她最后一面,你的时间不多了。”
清音心中一紧,忙扑上去抱住他大腿以防他瞬间又消失了,男人明显没有想到她如此不要脸,挣扎着想挣脱,清音哭诉着说:“大人求求你,有没有隐身符咒什么的,我们身无长物又没有修为,这层地狱都走不过去。”
“你先松开,有话说话,别动手。”黑衣男人有些慌乱,他从来还没有被某个女的抱大腿。
“大人,你好心行行好,帮帮我们吧。”清音一边哀求着一边用眼神示意福星,福星收到暗示也扑上去抱住他另一条腿哀求,“求求大人帮帮我们吧。”
这个时候出现的人,就是她们的救命稻草,清音原本是矜持傲气的大家闺秀,什么面子什么矜持全都不要了,活下去最重要。
黑衣男人看着她满脸灰土,一身脏兮兮,想起那天初入冥界时肌肤也是玲珑剔透,才几天时间就这般模样了,无奈得仰头叹口气,摸出几张符咒递给她,“你们可以松开了。”
清音接过符咒,视线停留在他挂在腰间的青绿色玉佩上,玉佩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这个男子虽然一身及其低调的黑色,但衣服质感是非常细软的,她一把摘下他的玉佩滚到旁边跪下说,“求大人借用几天玉佩,大人既然屈尊来地狱给我说婆婆的情况,一定是愿意看到我们走出去的,等我们出去必然完璧归赵奉还阁下。”
黑衣男子皱眉,眼神闪出犀利不善,他是极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私人物品的,看不出来这个女人除了脸皮够厚,胆子也够大,敢抢他的玉佩,在看不见的袖中他的指间已经在凝聚黑色真气了,准备下一刻就了结她的短暂游魂生涯。
等等,他的玉佩是自带仙气的,普通鬼魂连触碰都不能,上一个小鬼想偷玉佩的直接灰飞在他面前。
他看着她攥在手里的玉佩丝毫反应也没有,一个普通的鬼魂不该有这个能力,他开始有点好奇这个女人,指间的黑色真气也收起了。
直到黑衣男子消失不见,清音才松了口气,一身冷汗瘫坐在地上,她刚刚分明看见他眼神中的杀意了,不知为何却默认了将玉佩借给她。
福星爬到她身边,“清音,你知道这个玉佩有什么作用吗?拿它来做什么?”
清音看着手里的玉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那一刻忽然有种直觉,这个玉佩有用。”
福星叹口气坐到她身边,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两人都心知肚明,虽然现在有了几张符咒和一个不知道用处的玉佩,他们走出去的几率也是小得可怜,何况还是在十天之内。
顿了顿听得清音说道:“婆婆从小养育我,如果她以后入了冥界,我们还能相见吗?”
福星看着她解释道,“普通人一入冥界就要排队喝孟婆汤,再入轮回道了,是没有机会在冥界逗留的。而我们这种游魂,是入轮回道的资格都没有的,哪怕是入个畜生道呢。”
清音攥紧玉佩深呼吸,憋回已经快溢出眼眶的眼泪。在心里默默说,十天,婆婆等我。
两人贴上隐形符咒顺利往上走了两层,符咒就已用完了,无奈地又缩进黑暗角落中商量下面的路怎么走。
两人盯着地上地图看了半天也无用,越往上走厉鬼越多,虽然她们一路在收集尘土和涂满全身,也只够遮盖气味,远远不足安然无恙穿越其中和穿过每一层的把手关口。
而到了这一层地狱,地面全是平滑如镜没有一丝灰尘,两人相对无言望着地上所剩不多的尘土,福星佩服清音的先见之明,真的会有这种情况。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越往上走尘土越少,甚至不知道下一层是不是也是同样情况。
福星艰难开口,“如果下一层还是这种情况,我们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已经走到这里,没有回头路,如果这是你我的命运,那就愉快的接受吧。”一脸黑灰的清音冲她笑笑,仿佛无限黑暗缝隙中的一缕阳光,让她焦躁的内心得到抚慰。
两人将所剩不多的尘土涂满全身,清音将抢来的玉佩挂在腰间明显的位置,“现在苟活也苟活不了,屏住呼吸,跟着我,昂首阔步走过去。”
福星伸手想拉住她,却抓了个空,“你干什么?”
清音从角落中仰首阔步而出,一身灰黑尘土却犹如贵族般抬头挺胸,一身脏兮兮腰间却挂着一个莹莹有光的不凡玉佩,周围的厉鬼和鬼修都纷纷给她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