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屋脊后,萧砚往酒杯里倒满了酒,随后递给苏冕。
“走一个。”萧砚举起酒杯。
碰杯之后,两人将酒一饮而尽。
“怎么样?这酒不错吧?”萧砚笑着看向苏冕。
“是不错。”苏冕笑了笑。
“既然好喝,那今日就把它喝完!”
她老娘亲手埋下的这女儿红,在今夜也算是有个去处了。
萧砚看向天上的月亮,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将他们的发丝吹着飘了起来,正好划过彼此的脸颊。
萧砚转头看了一眼苏冕,从认识苏冕以来,他们之间的对话大多夹杂着猜忌,隐瞒和插科打诨,仔细想想,她还没和苏冕认真的交谈过。
关于他的痛苦,他的过去,他是否释怀,她想问,但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苏冕,你怨恨过吗?”萧砚问道。
“怨恨什么?”
苏冕反问了一句,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随即笑了笑,“怨恨过。”
“小时候我不懂,我为何要出生,为何所有人都瞧不起我,都欺辱于我,但渐渐的,我就懂了,怨恨是没用的。”人只有站的高了,才有说话的底气。
苏冕叹了口气,接着道“有的人天生就在富贵檐,有的人却只能在泥底,都是命。”
萧砚一边往苏冕杯子里倒酒,一边说道,“我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没有归途,人得向前看,那些不好的回忆只会困扰你。”
苏冕笑了笑,随即再次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是吗?你听过的道理还真不少。”
苏冕垂眸看向手里的酒杯,过去都是假的吗,即使过去是假的,但伤害是真的,仇恨也是真的,放下,如果人人都能放下,这时间便不会有那么多爱恨嗔痴。
萧砚猛喝了一口酒,“圣贤书读多了,歪道理就会有一大堆,但知道那些道理又能怎样,有的人就算是就算读遍了世间所有的道理,也依旧过不好一生,反而是那些什么都不懂不计较的人,更能活的潇洒,因为他们知道的很少。”
苏冕笑了笑,“你这都是从哪里听到的?”
萧砚再次猛喝了一口酒,从哪里知道的,从一个再也回不去的故乡知道的,来这里快五年了,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刚开始的时候就连睡觉都怕,怕一个没注意,就刀架颈侧了。
有时她也会想家,想她的爸爸,想那个才从人贩子手中接回来的弟弟,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本来就没几年可活,对于她的死亡,家里人早有预料。
值得庆幸的是,弟弟找回来了,有他陪着父亲,他应该不会太难过。
苏冕转头一瞧,就见萧砚湿了眼眶。
他侧身将萧砚拥在怀里,这是萧砚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示脆弱。
萧砚抹了抹眼角,又往酒杯里续了酒,“苏冕,我不属于这里,我总是很孤独。”
苏冕闻言顿了顿,他虽然不懂萧砚嘴里的不属于这里是什么意思,萧砚的观念很多时候也确实和他们不一样,但这是他还没打算告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会去问。
“我在。”苏冕再次将萧砚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萧砚将头抵在苏冕的肩膀上,随后又抬了起来,将脸缓缓往苏冕的脖子上靠。
月光下,苏冕的脖子细长而光洁,脖子上是清晰的下颌角,接着往上瞧,便是不厚不薄的唇,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进入一双深不可测的含情眼。
充满了诱惑。
苏冕感觉到萧砚的呼吸正在靠近,他面色虽然未变,但身体却异常僵硬,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既希望萧砚快点靠近,又希望她再慢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