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离开了天香阁,剩下的事绿水会去交涉。
今晚月色很好,天香阁内红袖招摇,不管是风流人属还是痴男怨女都接着这方浊世尽情的调情。
冬天逐渐远离,春日悄然接近,一株提前盛开的桃花,让天香阁这处风流之地多了几分灿烂。
苏冕站在天香阁外的桃树下,微风吹来,三两片花瓣佛过他的脸颊,为他隐藏的冷冽添了几分温情。
萧砚突然出现了个荒唐的想法,要不就跟他走好了,但她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不可能,他们的身份都不是普通百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得正大光明的活着。
苏冕见到萧砚,一句话都没说,一个人独自走在前面,径直上了马车。
这种幼稚的行为现在经常都会发生,她已经习惯了,每发生一次,萧砚都会感叹,她此前对苏冕的认知真的不够全面。
书中的他阴狠毒辣,燕九时期的他温文尔雅,现在好了,直接变成了小气的泡菜坛子,也是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多变。
萧砚有些无奈,这要是真私奔了,苏冕一天之内估计能将自己气死三次。
“苏冕,天香阁的那个女子,对我有用。”
萧砚虽然无奈,但她愿意给苏冕解释,这是她第一次试着去接近一个人,第一次尝试建立亲密的情感。
“你府中那些女子呢,还有男人,也都有用?”苏冕转头看向萧砚,面色不善。
萧砚认着的看着苏冕,“府中的人,有的是细作,有的是侍卫,我房中的人是谁,你不知道吗?”
不等苏冕开口,萧砚继续说道,“比如我的王妃,那揭,她是谁的人,你也不知道吗?”
听到那揭的名字,苏冕顿时露出难看的表情,两国联姻的事本来不该轮到萧砚,即使轮到了他也有办法解决,但那时候他只当萧砚是个霸占了燕九的纨绔,一心想恶心他,想弄死他。
萧砚一看苏冕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什么会比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更难受了,苏冕亲手给她送了个正房大老婆,即使是假的,也会很膈应人。
“我不知道。”苏冕低声道。
“我没有怪你,如果有一天,你身边出现了很多貌美小娘子,我估计也会生气,但很多人都盯着我,我不能走错。”萧砚继续解释道。
萧砚看了一眼苏冕,暗叹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小媳妇。
小媳妇这词一出来,萧砚自己都愣住了,在思考和苏冕这段暧昧又纯洁的情感里,她始终忽略了个很重要的问题。
苏冕他,到底是不是弯的。
要他真是弯的,往后自己要是再告诉他自己是个女的,那还得了。
“苏冕,我问你个问题,我是个男人,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苏冕抬起头,“我不知道。”
小时候的皇宫太苦了,他太孤独了,他也渴望有人能说说话,但靠近他的人无不是恶语相向,奶娘总告诉他,自己是六部的希望,要隐忍,他很小就懂得了很多人情世故。
后来“燕九“出现了,他告诉自己人生的的几十年,能乐一天是一天,对于从小就背负了很多的自己来说,那是一套全新的理论。
“燕九“告诉自己,要适当的放纵,他总是有自己的一套歪理,他懂很多东西,他能看出自己的不快乐,他总能在自己孤独和无助的时候出现。
他不自小着冷宫长大,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有对食的,他不懂情感,但很早就懂得了人事。
他记得自己成年时的那个夜晚,梦里全是“燕九“的影子,后来知道那是萧砚后,梦里的那人的脸,就自动换成了萧砚。
他尝试过将那人排出自己的脑海,但他越抗拒,那感觉就越清晰,越汹涌。
后来他放弃了,他是个没有自由,没有归处的人,为什么会喜欢萧砚,或许是喜欢他身上的洒脱,或许是他带给自己的归宿感,又或许是他一次次烦不胜烦的出现在自己身边,直到自己习惯,才发现生命中没了他好像真的不行,终归就是没有道理。
萧砚见苏冕垂眸不语,接着又问,“你喜欢男子吗?”
萧砚的话拉回了苏冕的思绪,他没喜欢过人,就惦记过萧砚这一人,“我不喜欢男子,我想要你。”
骤然听到这话,萧砚还有几分不好意思,脸颊上悄然爬起了几道可疑的红晕。
“如果我是女子,你还会喜欢我吗?”萧砚不想再拐弯抹角了,她决定直接开口问。
苏冕抬眸,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他不懂萧砚为何会这样问,他上下打量了两眼萧砚,他长的确实比一般男子要清俊几分,但是男是女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苏冕认真的看向萧砚,“萧砚,我只是喜欢你。”又或许是喜欢那个在黑暗中陪伴着自己的人,但不管怎样,都只是喜欢那个人。
萧砚低下了头,这时间道德,伦理主张阴阳调和,如果他知晓自己是个女子,应该是会高兴的吧。
萧砚笑了笑,她没想到从苏冕“霸道告白“到现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甚至都还没正是答应跟苏冕走,她就开始为这些问题苦恼了,看来爱情确实害人不浅,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她内心深处,是快活的。
“殿下,到了。”青山的声音打断了萧砚的思绪,只要苏冕和她待在一起,青山都会相当识趣的走开,生怕成为她和苏冕之间的巨大电灯泡。
刚踏进听浪阁,银山便走到了萧砚面前,欲言又止。
萧砚想着苏冕反正也知道了自己纨绔的一面是装的,现在除了自己是女儿身这事,其他的事好像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毕竟心灵鸡汤上都说了,信任才是经营好一段情感的关键。
萧砚向银山点了点头,示意银山不用顾忌苏冕,直接说。
银山沉默了片刻,又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苏冕,才缓缓道,“属下在天香阁外遇到了燕九,我把他带了回来,他受伤了。”
萧砚脸色冷了下来,燕九给戚相通风报信的事她还在记着,再加上三皇子谋反时,燕九出现在习山,虽然说是为了保护自己,但却将自己保护了还几年的马甲给爆了,她现在还气着。
见萧砚脸色不好,银山看了看苏冕又道,“燕九好像是被王妃追杀,才受伤的,王妃娘娘也受伤了。”
萧砚看了一眼苏冕,怪不得刚才银山想要避开他,真是,造孽啊!
叫那揭活捉燕九的事,她和苏冕虽然没有公开说过,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她马甲都掉了一个多月了,苏冕这边居然还让那揭去追捕燕九,看来是没通知到位啊。
燕九那出神入化的追踪术和隐匿术,一般人显然很难将他活捉,要不说她这便宜王妃也是实诚,坚韧不屈。
苏冕被萧砚盯着,不自然的解释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