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微亮,临安城便热闹了起来。
城南某处集市上,行人如织,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杨过坐在集市尽头的一颗大树下,身前摆着几颗新鲜的蔬菜,也如同其他商贩那般叫卖着。
他容貌俊美,身姿挺拔,或许是吃的很好的关系,小小的年纪,看起来已如十四岁的少年一般,偶然间目光一扫,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自眼底掠过,一现即逝。
人群熙熙攘攘,杨过随意看着,这时,一个大婶走了过来,目光在他脸上一扫:“小子,菜怎么卖?”
杨过面带微笑,亲切说道:“姐姐,四文钱一颗。”
那大婶眉开眼笑,从身上拿出热腾腾的铜钱,说道:“你这小子又会说话长的又俊!”
大婶离开之后,杨过将钱放回身上,正要继续叫卖,忽见身影一闪,一个受伤的年轻公子从人群中踉跄跑了过来。
杨过身后是一条极窄的巷口,年轻公子瞧了他一眼,闪身进了窄巷之中。
他刚一进去,杨过还来不及反应,人群中一阵哄闹,两名江湖打扮的大汉走了过来。
这俩大汉左右一扫,看到许多巷口,最后目光定在杨过身上,其中一人一扬手,一张银票飞到杨过跟前,接着大刀一晃,厉声道:
“小子,有个人刚才逃到了这里,你说出他进了哪个巷口,这三百文归你,若是骗我,即刻要你脑袋。”
杨过似是被吓了一跳,用手一指对面某个巷口:“他去了那里!”
问话大汉目光如钩,在杨过脸上刀子般一转,见他不似说谎,拔脚往所指之处追了过去。
两人身影消失,杨过松一口气,拿起那张银票。
“你叫什么名字?”
忽然,身后巷口,年轻公子声音传来。
他不及回答,那公子声音再次传来:“你现在即刻离开此处,三天之后的夜里,来此见我。”
“做什么?”杨过问。
“自然是有事找你。”
“夜晚临安城宵禁,我进不来城里。”
“你不住城内?”
“我住在城外的牛家村。”
年轻公子似是沉吟了一下,跟着啪嗒一声,一枚牌子从巷口中丢了出来。
“到时带上这牌子,无人拦你。”
杨过捡起那块铁牌,来不及细瞧,揣入怀中,心中则是惊讶无比。
这人究竟是谁,所给的腰牌竟然能无视宵禁?
他往那巷口瞧了一眼,背起地上的竹筐,匆匆离开了此处。
离开集市后,杨过在药铺买了些药,便直奔城门而去。
这个时间不少人在城门洞进进出出,到了城门之后,一些女子看见杨过,目光皆是被他那张脸吸引过去,有的甚至发出了赞叹。
若是平时他还有心情回应一下,此刻却是双脚疾行,径自走出了城门。
现在正是早春时节,城郊外满目苍翠,一片嫩绿。
出城之后,杨过走到附近不远的一处林子里,从那里解开自己的牛车,驾着往牛家村行去。
牛家村位于临安城郊外,一条大道直通而至,路程也没多远。
一炷香后,杨过勒住牛车,眼前出现一个略显凋敝的村庄。
牛车是跟村里寡妇借的,进村还车后,杨过背着竹筐,匆匆疾行,经过一片乌柏树,行过一家小酒馆,又走百十来步,一座寻常的小院映入眼帘,便是他家。
杨过回到家中,刚进院子,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跟着一个虚弱的女人声音问道:“过儿,是你回来了么?”
“娘。”
杨过应答一声,走进屋中。
屋中装饰简陋,角落一张木床,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女子约莫二十多岁,容颜其实颇为好看,但此刻生了病,也就打了几分折扣。
正是杨过的母亲穆念慈。
“过儿。”
穆念慈瞧着杨过,眼中泛起慈爱:“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担心娘的病,所以早些回来。”
杨过一边说一边拿出在城中买的药,准备前去煎药。
就在这时,穆念慈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杨过发觉不对,忙走到床边,看着虚弱的穆念慈,眼中急切:“娘,你……”
“娘恐怕是不行了……咳、咳……”
穆念慈拉住杨过的手,泛着母爱的目光看着他:“过儿,娘不在了,你一个人要好好活着,千万别……”
说到这,她眼中涌起痛苦之色。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杨过瞧着她,知道她又在想杨康了,紧紧抓着她的手,想给她一些力量。
突然,穆念慈思潮涌动,面上血色一涌,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满被子都是血花。
杨过看到这幕,瞳孔一变,心底喃喃道:“终于还是来了吗……”
“娘……”
他抬头看着穆念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