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保守估计,还不算从外地调运花岗岩的费用。李大人,依下官所见,还是用我们昨日商讨的方案比较稳妥,只要不是特别大的洪水,也出不了多大的问题,待汛期过后,再花些银子加固一番即可。”
“若是再发生和六年前一样大的洪水呢?”
“这……”魏勇语塞了片刻,咬牙道:“那是天怒之灾,非人力所能抵抗!”
“即是人力不可抗,那为何内河河堤偏偏就能抵抗过去?”
魏勇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出声辩解。
“我知道魏大人在担心这三百万两银子,这也是本官担心的事,但有志者事竟成!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李大人既然意已决,下官也不好多说什么,招下官前来,想必是有些眉目了吧,大人尽管吩咐。”
“目前确有两步,第一步就是上折奏报朝廷,申请朝廷拨款。第二步就是联合流域各县共同筑堤!而本官近日也会去一趟墒洲知府,请知府大人出面协调。”
魏勇没有多少意外之色,叹了口气说道:“下官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魏大人,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李如是笑道。
“那就恕下官多嘴,李大人所说的两条都是可行之策,可李大人想没想过,这折子一旦递上去了,性质就变了。拿了朝廷的银子,就得给朝廷一个交代。动辄数百里的长堤一旦动工,到时吸引的不仅是天下百姓的目光,同时也吸引了满朝文武的注意,可以说这个折子递上去的同时,也把奉禹县衙送上了风口浪尖。”
魏勇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其一,其二,朝廷能拨多少银子?下官斗胆猜测,不过五十万两!而这五十万两我们又能拿到几成?就算全部拿到,也不过杯水车薪罢了,剩下的缺口怎么办?其三,协调各县衙门共同修筑,据下官对他们的了解,这些同僚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算迫于压力,也只会阳奉阴违,实施起来阻隘重重。”
“还有其四,这条河堤若是修筑完毕还好,但若是因为银子或者其它原因导致修不下去而半途而废的话。那就不是无功无过了,而是重罪论处了!”
“综上所述,实乃下官肺腑之言,还请李大人三思!”
李如是深深的看了魏勇一眼,沉默许久后缓缓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开头,就没有停下的道理!功也好,过也罢,总得要有人去做,本官不介意去当这个先驱者。”
“李大人高义,下官心悦诚服!”
魏勇直起身子,扫清脸上的担忧之色。
李如是背负双手,渡着步子,吩咐道:“就按我所说,现有的十万两银子照着内河河堤先修着,魏大人你连夜写份折子,重点突出工程浩大,尽可能多要点,另外将六年前的灾情一并写入折子里。”
“是,下官领命!”魏勇抱拳应道。
“折子送出去后,我们分工办事,你去各县给那些官老爷通个气,试下他们的态度,我则去知府衙门商讨下对策,目前先这些,等回来碰面再商量之后的事!对了,等会让人送一份舆图给我。”
“下官明白!”
“就这样,我先走了。”
“李大人慢走!”
李如是告别魏勇,回到了房中,楼上甄武和绮娃儿嬉闹不断,阵阵噪音搅得他心烦意乱。
未过多久,魏勇就差人送了一份地图过来。
李如是将地图摊在桌子上,找到了墒州的位置,记好方向后收拢起来搁在了一边。
大衍国很大,墒洲在地图上不过是一个点,可就是这个点,也是拥有着数十个县的庞大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