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柯举着烛火,细心的打量着周遭环境。
地洞幽深曲折往下,不知通往何处。
烛光微漾,只见石壁两侧上布满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紫红褶皱图文,显得异常诡异。
这些应当便是阻隔气息神魂的道门阵法。
夜南柯心里数着,下了七阶石梯,终于到了洞底,
地洞两壁不停浸出阴冷的水渍,往下滑落,汇聚在洞内通道中。
他猫着腰往前,即使轻手轻脚走得小心翼翼,仍然每一步都踩出了噗呲的水声。
越往深处,整个空间里弥漫着的那股子臭味越是显得古老神秘,让人窒息,他猜测,这暗道里多半曾堆积埋葬过不少生命。
忍着这味道往前走了五六步,空间豁然开朗,只见前方果然有一处开阔的石室。
地上四仰八叉随意地躺着个胖老头儿,一动不动。
正是两分钟前才在梦境之中见过的,天涌茶庄的庄主林石。
啪啪!
夜南柯上前,将蜡烛放在墙壁的石台上,弯腰左右开弓,狠狠抽了老头两耳光。
老头凝眉哼哼了两声,不愿醒来。
看样子是沉醉在策欢欢奔腾的白日梦里了。
夜南柯解开裤头,掏出五厘米大口径高压水喷枪,放出温热自来水往老头儿脸上滋去。
“夫人!屋顶漏雨……哎哟!痛!痛!痛……”
哗啦声冲击片刻,老头从睡梦中诈尸醒来,倏地弹起,迷迷糊糊间痛得紧捂后脑勺弯腰埋头,长长倒吸气。
捂了两息功夫后,林石似乎是终于意识清醒,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口里情难自禁地恨恨地说道,
“妈的,老秦这杂种,从小同一条裤子玩到大的,竟然想谋害老夫,定然是想独占欢欢那丫头……”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旁的夜南柯闻言挑了挑眉,他心想知门房莫若林老爷,毕竟主仆二人是一起长大的,林石此刻这脱口而出的推测,倒是有几分道理。
那门房老秦定然是因为这几年长期、定期单独占据欢欢的牌友位,昨夜乍然听到林老爷说要亲自上牌床和欢欢打扑克,变态老蛤蟆心底醋意大发,所以气愤之下给了林老爷一闷棍。
但在醋意爆发阻止了林老爷与欢欢打扑克之后,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善后。
毕竟他也就一个普通的门房,狠是狠了点,但却没有要人性命的毒辣手段。
况且林老爷还是他的发小,二人虽是主仆关系,但也有实在的手足情谊,便只好慌乱地将林石关入了地下的密室内。
之后戍时二刻,恰逢妖风夜袭林府,门房老秦集中生智,把锅推给了落空离去的妖物……
有了林石点睛之笔的嘀咕提醒,夜南柯顿时脑补推理出了昨夜完整的剧情。
他将水龙头麻溜收藏入裤内,在大腿两侧一边擦着手指,一边开口道,
“老秦若是真要谋害你性命,你现在就应该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咦?你是何人?”
林石脑袋痛得厉害,分散了注意力,这时听夜南柯说话才发现,石室内还有个陌生年轻人。
“墨阳县捕快。”
夜南柯指了指胸前捕快差服上硕大的快字,表明身份。
“原来是县衙的差爷!哎呀!多谢你搭救了……”
林石伸着脖子,瞧清楚了夜南柯的差役服,立刻抹一把脸上不知哪里来的热水,笑着拱了拱手。
老家伙脑袋上没白烟冒出来,不是我要的那种真心感谢……
夜南柯心里犯嘀咕。
“对了!差爷你赶紧去把我府上那良心被狗吃了的门房老秦抓起来,就是他昨夜一棍子打晕了我,将我关在这暗室里!就算他没打算害我性命,但也是犯罪啊!”
林石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手指发抖地指着地洞出口外嚷道。
“若没老秦一棍子打晕你,将你关入这地洞暗室掩盖了气息,你恐怕昨夜就已葬身妖腹,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了。”
夜南柯轻轻嗤笑一声,眼神古怪地盯着林石,开口说道。
夜南柯心底已经有了计划,要让这老头儿真心实意感谢自己,愿意今后为自己所用,成为他手中的人脉,就需得点明他现在面临的困境,继而帮他走出困境,保住性命,强化自己对他的救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