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问起马育才和钱掌柜近况。
沈炼把当夜所谈笑说一遍,那对老少对刘彦甚是关切。
沈家客船一回徐州,当夜爷孙二人就请沈家伯侄到客栈叙话,四人围绕刘世才欢谈到三更天。
沈炼也是从那夜,才知道刘彦与钱翁之间善缘。
载药南下这一路,他思量诸多,心里有立业打算。
此番来到临安,他想多留几日,向刘世才请教请教。
“我未遇仁兄之前,不知道义为何物。”
“只觉得江湖侠肝义胆是为道义,凭着少年血性闯荡了几年。”
“这几年却只学会些拳法和江湖义气,未见真正道义,更别说立业了。”
“我从刘兄身上,看见了真正道义所在,来时多思立业,又不知从何处立起。”
“请兄指点小弟。”
说着沈炼离位,深施一礼。
刘彦微笑起身,托住礼数道:“沈兄有上进心,且你我一场结交,彼此真诚不虚。我自当帮你参详一二。寻个出路给你。”
“眼下县衙正是用人之际,你不妨先活用江湖侠义之心,到县衙当个义工。”
“侠义者,有小有大。小者行侠仗义,大者为国为民。即便是帮工打杂,也是一番为民的大义!”
“我家还有一间房空着,乃我以前居住。”
“你在临安期间就暂居此处,琐事不要多想,只管尽心存义。”
“只有尽心去做为民之事,方得侠义于身,那时道义自通,行道义而成业。”
此话听得沈炼有所通达,心中甚是感动!
又要答谢,刘彦拉他落座,笑道:“江湖侠士,仗义不拘小节。沈兄万不可东施效颦,学我等繁缛多礼,失了爽利。”
“丈夫记恩于心,而不在于言表。”
沈炼心窍通气,抱拳记下他的话。
杨万山观刘世才教导这位江湖人,插话道:“世才兄当真可以为师了。”
“你这几句话无不点明侠义侠士之精要。”
“我料你三日闭门不出,必定在思索道义,并且有所通达!”
刘彦并没告诉他胥君授学之事。
这件事他只告诉阿九,其他家人也都不知道,对外只说明心悟学。
昨夜胥君、相君又对他叮嘱一番,说:“我等授学传法于你,不可轻易对外人道,以防传入六耳,有人暗生不轨。”
刘彦自知藏愚守拙,答应二君恪守秘密。
此时面对万山问话,他只能含糊作答,不说假话,只说有些通达。
三人在前堂叙话一盏茶,等外面雨势有收,便结伴去往码头看看。
现在码头围观百姓散了不少,却仍有三五百众。
刘世才一到,随引起一众见礼声,百姓们发自内心礼一声公子。
刘彦无不还礼,爽身阔步登上沈家客船,与众官家、船家叙话。
岸上人群里,有一双清亮眼眸盯着那君子。
其主人是个娇容娘子,不施脂粉便带着三分桃花色。
她身边有个瞎老汉,五尺来高,长须稀疏,提着一杆胡琴,一只耳朵向船头,似在听众人说话。
这娘子看了片刻,与老汉对视一眼,转问身边一位大娘:“那公子何许人,这般受人敬仰?”
大娘满面堆笑,手指刘世才说:“娘子外乡来的吧?他乃是槐花巷刘郎刘公子,多亏了公子,临安才得救哩!”
娘子眼眸闪出一丝明白,不等刘郎顾首,便把目光扯回,浅笑暗道:“刘世才果然不俗,不知他是不是朝廷执天司众?”
“如若不是,那就有趣了。”
“他凭一人之力就能转动乾坤,这等人王妃都要拉拢。”
“且寻个时机,看他什么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