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观察他体貌,的确壮实许多,笑道:“你要是觉得做生意顺手,回到家我们也开买卖,到时你当掌柜。”
“我哪是做生意的材料,我只想一直追随公子,别无他想……”
平儿从小陪伴他长大,心里已有依赖,不忍离开身边,在外奔波经商。
刘彦不强求,聊道:“我以前对你太过亏欠,想让你有个家业。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可不觉亏欠。”平儿正色说:“就算我死后做了鬼,也要鞍前马后跟着公子。”
“大白天说什么鬼话?”
刘彦指尖凝结文光,弹他脑门受伤处。
文光浸入后,悄然化解里面阴风鬼气,淤结发青的血块舒开变的淡红。
“明光一点,阴沴消復。果然如此。”
“兄长说的没错,文光可以驱阴去邪,相比浩然正气的雷阳之性,文光则如水,是为明净柔和。与佛家菩提慧光有异曲同工之妙。”
平儿不知公子所想,只觉被他弹指一点,刹那疼痛后脑中清明,比睡醒时还精神。
“我错了公子。只怪鬼神之事撞见太多,才有此一说。”
“对了公子,晌午马公子想摆宴为你接风,让我问问酒宴设在何处,是去醉翁楼,还是他家里。”
“这话你怎能接?”
刘彦看窗外街市,教导他:“你没听过客随主便?即便客强主弱,也不能持强凌弱。为人处世,谦让总是好的。”
“是。”平儿高声领喏,有感公子气质变了。
闲聊间,马车到了东来客栈门外。
钱掌柜、马育才、李思高正坐在临门的客桌处说话。
见车来,长者起身,少者相迎,刘彦携平儿礼谢他们,没有多余的客套进了客栈。
众人长凳落座。
马育才观察道:“世才今日气貌,不同凡响,我猜定是入了真学。”
刘彦爽朗道:“不负众望,小生略有所成。我看育才也好气色,比以前气壮了。”
“听说你要设宴摆席,此事怎能问我?”
“应该客随主便才对。我们已是朋友之交,哪里都能把酒言欢。”
马育才如沐春风,眼望姨姥爷、高李二人,试探说:“不如晌午去我家中一叙。今日家父家母去县城访亲,家里只有拙荆。”
“她得了一首好诗,名为《山居秋暝》,读罢肺腑清爽,可谓传世佳作。”
“她当宝物收藏闺中,我都要洗手才能接,她说今日想请兄长过过目。”
“山居秋暝,在哪听过?”
平儿小声低语。
刘彦好奇问:“夫人从何得来这首诗?”
马育才说:“是她闺友从东都带来的,说此诗在洛阳城颇受喜爱……”
“最初从洛阳名士家中传出,后风靡一时,上至王孙,下至寒门,皆能听到读诗声。”
“具体何人所作…却不得而知,好像是杭州名士,也姓刘。”
“世才家住临安,可认得此人?”
刘彦笑了笑说:“我一介秀才,哪认得名士。既是尊夫人以诗相邀,我当过府赴约,今日与三位畅饮,明日还乡也无遗憾。”
“好,兄长回房休息,我回去安排宴席。”
说着马育才转对高正李思道:“不妨把弟妹请来家中,见过世才兄,一睹真学士风貌。”
二人爽悦答应,一盏茶喝完三人各分东西回家。
钱掌柜捏须问:“公子明日还乡,身上可有盘缠?”
“不用掌柜赠银,我们有回家的盘缠了。”平儿笑说。
钱掌柜摇头,让他先回房,留下公子附耳说话。
“昨日有两女子在老朽处存下十二锭金元宝,说想求公子一字墨宝。”
“此二女称公子认识她们,今日巳时来访,公子一见便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