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渐离的话,那人宗掌门逍遥子又是一愣,锐利如鹰隼的一双眸子流露出几分狐疑之色,白皙却略显苍老的面也是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神色。
你在逗我?
既然那个晓组织并不太可能加入反秦的阵线中,那你还在这里和我说啥,不是纯粹在和我这老头子开玩笑吗?
正因即将到来的五年之斗而有些烦躁的逍遥子,此刻更是心中有些不快,并没有接过高渐离的话头,而是自顾自地看向眼前掩映的竹林,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渐离也是个聪明人,见逍遥子如此姿态,自然也是知道其心中所想,当即拱手轻笑道。
“大师莫要生气,晚辈可不是在消遣大师,而是当真带了计划来。”
说到这里,只听高渐离话锋一转,竟是没有继续深入。
“大师,可通宵卜卦之术?”
听到这话,只见原本神色已是有些淡漠的逍遥子,一下便来了精神,当即道。
“小友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夫身为道家人宗掌门,参悟道门之法多年,自然是会的。”
“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万物,这天下的一切,本就是天道的映射,我们道家之人,自然也能够透过卦术,参透这万物的规律。”
说到这里,逍遥子的脸不禁出现了几分骄傲之色,虽说他的实力如今已是不如当年,可论起卜卦之法,就算是那被称为百年来第一天才的天宗掌门晓梦,也绝对不及自己!
高渐离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担心这逍遥子顾虑道门规矩之类的,藏着掖着不肯承认,想不到竟是如此爽快。
“如此听来,倒是与那阴阳家的占卜有些相似......”
听到高渐离下意识的呢喃,只见那逍遥子面色一变,两条灰白的眉毛一拧,面当即露出了几分不快与不屑之色。
“阴阳家?他们算什么东西!”
“一群学了些我道门皮毛的叛逆之辈,不求真理只求小法,能成什么气候?”
“他们的道法也好,占卜术也罢,比起我道门正宗,不过萤火之于皓月罢了!”
见逍遥子已是有些不快,高渐离也是知道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当即附和道歉,随后转入正题。
“实不相瞒,前辈的占卜之法,正是反秦的关键!”
逍遥子闻言,又是有些错愕,这些墨家的人,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
占卜之法,只是推测天下万物可能行动的轨迹,又不是什么害人的巫术,做个稻草人扎针之类的,自己还能把那暴秦的百万精锐占死不成?
高渐离见状,知道这位人宗掌门又是误会了,忙不迭道。
“大师,只需要在几日后的五年之斗中,邀请天下各大势力前来观看。”
“然后,当着天下人的面,占卜出一个预言。”
“亡秦者,晓也。”
那逍遥子也是个聪明人,在听到了高渐离的话后,当即明白了墨家巨子这个计划的用意。
自己大肆邀请天下人来,那秦的朝廷必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也会派探子前来,到时候便由那些嬴政的走狗,将这个编造出来的预言,带回章台宫中。
以秦皇嬴政那多疑又刚愎自用的性格,绝对会对晓组织起疑心,乃至杀心!
到时候,就算是晓组织本不想反秦,也要被逼得反秦了!
真是好算计!
就在逍遥子内心震惊的时候,心头却又浮现一个想法,面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
“这道门之争,原本是我道家的私事,没有邀请过如此多的外人前来。”
“只怕,小友的建议,不太合乎规矩。”
高渐离闻言,登时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这老家伙哪里是顾忌什么规矩,分明就是害怕众目睽睽下输给晓梦,丢了你人宗的脸!
“大师以为,这天下苍生,和所谓的规矩,孰重孰轻?”
“在下也只是给一个建议,轻重缓急,请大师自己定夺。”
说罢,他便是又拱了拱手,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这片太乙山之巅的竹林之中,只留逍遥子一人在此思考。
不过,高渐离有信心,这逍遥子最后,还是会按自己说的去做。
对这种有些拉不下面子的人,不要逼得太紧,以所谓大义去压,反倒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