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中学门口是条单行道,街角绕个弯,一个叫作“阳光新城”的旧小区门口,藏着一家粉面馆。
这家店开了三十几年,坚持选用本地的土制米粉,老板炒出来的粉焦香扑鼻,附近的人都爱这一口。
这天早,约莫过了八点,粉店的伙计刚拉开门,门口站着位陌生面孔。
这人拎着个旅行包,穿一件宽松的黑色夹克,鼻梁架着副金丝眼镜,看年纪少说也有五十岁。
他笑眯眯地走进店里,叫了碗香肠炒粉。
不一会儿,伙计把炒粉端桌。
老人取下眼镜,掰了个蒜,狼吞虎咽地将盘子一扫而空。
他眯起眼睛,打了个饱嗝,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还是这个味啊,饱了,我该走了。”
一个小时后,这个拎着旅行包的老人走进了南城区刑侦大队。
老人径直走到服务台前,一名警员询问他的来意。
“我是来自首的,以杀人的名义。”
老人扶了扶眼镜,微笑地说道。
……
那篇深度报道发出的第三天,王江雨来投案自首了。
当方烁接到吴绍辉的电话,急匆匆地从家中赶来的时候,老人正在审讯室等待。
“王江雨是什么样的人呢?这个问题我思考过很多次。”
方烁在老人对面的椅子坐下,吴绍辉也坐在一旁。
“我从他人的叙述中认识你,你和照片一点都不像,你的鼻子应该更挺拔一些,眼睛也更大一些,脸没有现在这么宽。你变了不少啊。”
面对这个自称王江雨的老人时。
方烁倒是没有以往审讯犯人时的严肃,反而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倾佩王江雨,后者是一名真正值得尊敬的人民教师。
“在国外,我做了整容手术,找的是一个被吊销职照的外科医生,那种地方你什么人都能找到。也许是因为太便宜了,整得不是很好看。”
王江雨同样微笑着,看去这十几年的亡命生活,并没有摧毁他的精神。
“所以,这十几年来,你都一直躲在国外?”
闻言,一旁的吴绍辉不由得开口问道。
“我已经回来有几年的时间了,只不过,不是以王江雨的身份。”
从王江雨的旅行包中,吴绍辉找到了那一张假护照,面写的是一个虚构的身份。
“说起来,我还想要感谢你们,是你们将当年那一起强姧案的真相公之于众,还给了我一个清白。”
“只不过,我还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十八年前,我杀死了一个人。”
王江雨失笑地摇了摇头,表情带着几分哀戚。
“那个人,就是白馨的父亲,白振海吧?”
吴绍辉问道。
王江雨沉默地点了点头。
接着,吴绍辉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