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女说,“已过了三个圆月。”
“哦……”鲜北心里想,也就是三个月了。
这时,忽然有个女声说,“甜娘娘,这里还有一棵。”
鲜北扭头一看,见是笑女。
她俯下身子在采撷一棵沁麻菜。
鲜北看着甜女说,“你是娘娘?”
甜女歪着头说,“你说那个娘娘?是‘嬢嬢’,就是‘婶婶’的意思。”
甜女说“嬢嬢”口音更重,听去有点儿中东人说汉语的意思。但还是脱离不了“niangniang”的发音,于是,鲜北说,“你说的‘niangniang’两个字怎么写?”
甜女拉过鲜北的手,展开他的手掌,用她的尖尖手指在他的手掌写着“嬢”字。
鲜北竟然从没见过这个字,但他腹腔里还是有一颗教授的虚荣心,不肯说自己不认识什么字,就说,“啊,是这个字。我知道,是‘婶’的意思——那么,你是她的婶子,你结婚了?她叔呢?”
甜女有一点点的悲戚,说,“到天国去了。”
鲜北知道她是说她丈夫死了。
鲜北不再问下去了,他岔开话题说,“给我找来一棵沁麻菜,我也尝尝,是什么味道?”
笑女就把自己手里的那棵菜给了鲜北,“喏,这个,行不行?”
鲜北接过,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抿在嘴里,咀嚼着,说,“有点儿苦味儿?”
甜女说,“你再细细地嚼,有一种甘甘味。”
鲜北真细嚼下去,果然有一种甘甜的味道,就说,“嗯,是有一种甜味。”
甜女和笑女都欢心了,她们说,“要是拌点酱,那就更好吃了!”
鲜北苦笑笑说,“就着主食或者是羊肉吃还行,要是一味地吃这种东西,怎么得了?”
“当然,”甜女说,“那是没办法的事。尤其小孩子。”
鲜北问,“那些孩子里,有你的孩子吗?”
甜女一怔,摇摇头,说,“我的孩子……不说了,咱们采些沁麻菜,回去拌酱吃。”
说完,她俯下身去,接连采到了几棵沁麻菜,和笑女采的合在一起,凑足了盈盈一小捧,说,“我到那边的泉池里洗洗去,回去斩斩,直接就可以拌酱了。”
甜女向那边跑走了,鲜北紧跟着走了过去,走到亮处,果然看到一个很大的泉池,中间有“咕咕”冒的水花,那就是泉眼。
甜女蹲在泉池边,洗手里的那一捧菜。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看是鲜北,就冲着鲜北嫣然一笑,像一朵花开在水边。
鲜北停了下来,他被这一笑慑了一下,也随之笑去。甜女有些慌,一不留神,脚下一滑,一下子掉在泉池里,甜女进入泉池就“噗通”起来,大叫着,“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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