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通明透亮的星目,和真虚子那老迈浑浊的眼睛四目相交。场面一时沉静的片刻。
紧接着,一阵尖叫响起。
“啊~~~鬼啊”
谢崇脑门上浮现几道黑线。这老道士怎么还咋咋呼呼的。
心念一动,一股阴寒的气息瞬间笼罩真虚子全身。
“噤声!”
真虚子如遭雷击,挣扎着身体忽的从地上爬起。
一连几个后空翻,警惕的看着谢崇。
“你...!”
扫视一圈四周,只见一片狼藉,那大红花轿更是不成人形。
“你将那孩子怎么了”
真虚子怒目而视。
谢崇心中不禁诧然,这老头子竟然还在担心自己。
心头不觉又对这老道士添了几分好感,但脸上,却仍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桀桀~这你不用关心”
“要担心,就担心担心自己吧”
真虚子脑门上流过一丝冷汗。这厉鬼的实力实在非同小可。他手段尽出,却仍不得伤其分毫。
但一个疑问,紧跟着涌上心头:“这厉鬼为何没害我性命?”
这副模样自然也落入了谢崇眼中。
“这老道怕了”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如此一来,倒是更方便他套取真虚子的修仙法门。
轻咳一声,谢崇目露凶光,如狼似虎的盯着真虚子道:“老道士,你刚才不挺有本事的吗,怎么现在怂了”
真虚子脸上翻起一股潮红。
虽然对这厉鬼嘲讽自己的话很是不忿,但他早已过了血气翻涌,闷头就干的年纪。
微缩着脚步向后退去,同时不假颜色的道:“这位道友,我观你神志如常,也是有道之辈,不在山中清修登大道,何必作乱凡人呢”
谢崇嘿嘿一笑,没有理会真虚子的话,反而是紧盯着其脚步。
“想逃?”
真虚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谢崇忽的,又从白袍下伸出数十只焦黑的手臂,笼罩在庭院半空,如同厉鬼恶魔一般。
真虚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他刚才是有逃命之意。
但看白袍鬼这架势,这打算恐怕是要落空了。
深吸一口气。
没了退路,真虚子心胆反而壮硕了起来,沉着声音道:
“那道友既不杀我,也不放我,意欲何为”
谢崇盈盈一笑,道:“自是有事与你分说”
虽然谢崇尽力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但在有了心理阴影的真虚子眼中,这笑容简直就是催命符一般。
强忍着恐惧,真虚子道:“道友但说无妨,贫道力又能及,尽可允诺道友”
闻言。
谢崇点了点头。
漫天舞动的焦黑手臂也瞬间收回了白袍之下。
“道长先前不由分说,便对我狂混乱炸,虽然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但是...”
真虚子眉头微皱。
这种话你知道就行了,还告诉我干什么。
这不纯纯打击人的自信心吗。
谢崇沉吟片刻,继续道:“但是我这白袍甚是宝贵,老道士你脏了我白袍,这就不可轻饶了”
白袍鬼的命门就是这一身白衣。
早先谢崇就是着了道,污了白袍才被兰仲楼诅咒。
现在拿白袍说事,也算是个正当的理由。
真虚子顺着谢崇的话语,眼神游走在那件胜雪如云一般的白袍上。
他娘的一尘不染。这厉鬼不是纯纯扯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