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妃的身子如何了。”
傅祈年目光沉沉地开了口,甫一落座,地上就又跪了一片。
傅祈年抬了抬眼,左手微微握紧,缓缓开口道。
“这是何意?”
太医令靳单跪在最前面,没有多加犹豫,立马就将事情托盘而出。
一字一句说得清明。
倒是傅祈年听得不是滋味了。
“有碍寿元?年岁不永?”
傅祈年清晰地吐出这两个词,不见喜怒。
只是那看着靳单的目光却是愈发的压迫了。
到底,傅祈年也是没去在意姜书迩的身子能否生养。
说来,他反倒是更看重姜书迩这个人更多一些。
靳单背后早就起了一整片冷汗,他虽拿捏不清皇帝的心思,也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言必不是他是想要的答案。
却也不得不说。
“有了先前两次……”
靳单没有说明白,可在座的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太妃娘娘的底子原就没养好,女子畏寒,就是寻常人跌落下去,也有个苦头好吃,何况是娘娘呢。”
在这深宫大院里过活的,有哪个不是人精。更别说,他们这群在太医院里混出来的老人精了。
傅祈年沉思了一会儿,就在靳单以为自己这几个太医院的老骨头又要被连坐迁怒的时候,终于又大发慈悲地开了口。
“这事,朕并不希望有多余的人知道。”
靳单和几个太医赶忙会意:“娘娘只是着了风寒,将养些,不日便能好起来。”
傅祈年嗤了一声,也没说他们这般,是对,还是不对。
只是又对着几人道。
“你们三个那都是宫里的老人了,旁的不用朕同你们细说,说到底也不过是尽心侍奉外加一个忠字。”
是不用细说……
就这么浅说一二,三个太医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在裤腰带上滚了一圈了。
“以后,姜太妃那儿,就你们三个轮着请脉,嘴上记得把门。”
话毕,傅祈年又对着高游漫不经心地吩咐了一句。
“太医尽力尽力,赏。”
靳单三人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知道今日这劫可算是逃过去了。
“微臣谢陛下赏赐。”
傅祈年也不在意,挥挥手就让人走了。
该开药开药,该煎药煎药,没得在他面前晃荡。
又过了没多久,折梅又被人重新带到了傅祈年跟前。
虽然高游让打听消息的人已经回来复过命了。
但傅祈年还是想听折梅亲口说。
毕竟……
要说到和姜书迩同心同德,还得是这个打先帝御前出去的女官。
“折梅拜见陛下。”
傅祈年没有过多优待,就算是姜书迩得他看重几分,这折梅也依旧只是个奴才。
“说说吧,究竟怎么一回事。”
折梅垂下眼,将事情娓娓道来,话里话外的委屈傅祈年和高游可都听出来了。
折梅能在宫里活得有几分体面,自然也不能是什么纯粹的良善人。
本来呢,折梅大小也是个人精,嘴里又怎么可能全然没生獠牙呢。
没人会比折梅更懂得如何在不添油加醋的情况下避重就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