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实诚一个老皇帝，差点没被姜书迩忽悠瘸。

而且殉葬？

想都别想。

就老皇帝现在对姜书迩这个稀罕劲儿，本就因为自己行将就木而愧疚，又实打实地被姜书迩那颗所谓的“真心”所打动。

又怎么可能会舍得让姜书迩去殉葬呢。

……

算算日子，老皇帝最后那口气也就在今天了。

姜书迩自然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打算真情实感地送走自己这个顶头上司。

顺便秀一波演技。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处处都有讲究，最重要的是突出她这个未亡人的心死了。

姜书迩也瞧得出来，傅祈年压根儿就不信她这个贪慕虚荣的贱女人会真心喜欢上老皇帝那个老头子。

毕竟，傅祈年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输给了他老子。

他老子是皇帝，他很快也是了。

更别说，傅祈年还比他老子更年轻、更俊美、更体贴人。

所以，这一切在傅祈年看来，只能是姜书迩贪恋权势、有眼无珠。

傅祈年就等着姜书迩回头求他的那天呢……

姜书迩到的时候，傅祈年已经在了。

是了，皇帝的元后早就去了，又一直没续娶。这会儿，傅祈年作为继承人，自然该在跟前陪着。

而姜书迩这个名副其实的“爱妃”，也断然不可能错过这个刷经验的机会。

姜书迩才踏进殿门没几步，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含着苦涩，闷人得很。

老皇帝怜惜她，两个御前女官拨了一个到她身边伺候，正是今日带着的折梅。

姜书迩只走了没几步，就稍有些失魂地顿住了。只见她呆呆地咬住了自己不见血色的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那灵动勾人的美目里，毫无预兆地落下好些泪来。

滴在殿内的地砖上，折梅看得清明，心里头跟着颤了颤。

这老皇帝到底是她的旧主，又见到这样一对有情人即将阴阳相隔，心里总归是不落忍。

轻轻叹息，折梅到底还是不得不提醒道。

“娘娘？”

姜书迩小声地啊了一下，恍惚地回了神，却仍旧有些心不在焉。

牵强地勾出一抹笑容，梨涡轻显，道尽了苦涩。

“折梅，你瞧本宫今日好看吗。”

折梅：“满宫里再找不出比娘娘更好看的了。”

姜书迩却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说了一句“陛下会喜欢的”，便径直朝前去了。

老皇帝也道是自己的娇娇儿来了，虽吃力，却还是抬起了自己的手。

目光所落之处只有一个……

姜书迩。

“书迩。”

他喜欢唤她的名字。

老皇帝呼风唤雨大半辈子，临了，姜书迩于他而言，到底是不一样的。

“妾在呢。”

“陛下你疼不疼啊。”

姜书迩顾不得自己的踉跄，挥开折梅的手就铺着往前，跪在老皇帝的榻边，死死地攥着他的手。

生怕松了些，这人就瞧不见了。

眼泪不断地落下，意外的炙热。

如玉的手腕和遍布皱纹的大掌……

一片痴心，天地可鉴。

他说：“你要好好的。”

姜书迩：“陛下你怕不怕啊，您别怕……”